陸明浩緊緊的盯著她,許久之後才擠出兩個字:「曾經?」咀嚼著這兩個字,臉色變的蒼白,他緊閉雙眼,摀住胸口,默默的承受著那份錐心之痛。
十分鐘過去了,陸明浩緩緩的睜開眼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現在你愛他?」
子琪斂下雙眸,緩緩的點了點頭,接著聽到陸明浩粗重的鼻息聲。
「琪琪,你說過,你與他相識只有幾個月,幾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讓你愛上他了嗎?」
子琪抬眼看著他,輕輕的歎了口氣:「能否愛上一個人,是無法用時間來決定的。十八歲那年,只用了五分鐘……我就愛上了你……」說到這裡,她看到陸明浩的手顫抖了一下。
她輕咬了咬下唇接著說道:「雲是一個霸道的人,有時候還會有些孩子氣,可是他愛人的方式卻如同涓涓的細流,可以慢慢的滲透人心。他雖然很忙,可是總會為我打點好一切。怕我胃痛,他會盯著我吃飯,當我傷心的時候,他會想盡辦法讓我忘掉所有的不愉快,他用他的方式默默的疼著我,寵著我,等我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佔據了我生活的每一個角落,……也佔滿了我的心,我已經沒有辦法不去愛他了……」
陸明浩低頭不語,沉默了許久之後,他輕聲問道:「如果我沒有受傷的話,你會留下來嗎?」
子琪看著他,遲疑了好一會才緩緩的說道:「……不會。」
話音剛落,陸明浩的臉色如死灰般木然,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看著他木然的樣子,子琪有些不忍,她雙唇囁嚅著,可是最終什麼都沒說,現在所有安慰的語言都是那麼蒼白無力,他最想要的,她已經給不起。
陸明浩將頭轉向窗外,淡淡的說道:「你走吧。」
「明浩……」
陸明浩不再看她,也不再說話,如同一具雕塑似的坐在那裡。
「對不起……」子琪輕聲說道,接著起身向門口走去。
打開門以後,她往後看了一眼,儘管陸明浩沐浴在陽光中,可是卻遮蓋不住他週遭冷冷的黑暗,凝視了他好一會,她終於咬咬牙離開了。
關門聲響起,陸明浩仍然是一動不動,只不過透過光線一絲晶瑩從臉頰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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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給你,你最愛吃的東西都在裡面。」
子琪瞪大眼睛看著陸曉濤手中的「袋子」,無奈的歎了口氣:「曉濤,我是去澳門,幾個小時就到了,不是搬家。」
「你還說呢,昨天才告訴我們你今天要走,你知不知道這麼短的時間內搜集這些你愛吃的東西,我花了多大力氣啊?」陸曉濤不滿的衝她撇撇嘴。
子琪小臉全都皺在了一起:「對不起啦。」
昨天從醫院回來以後,她把行程告訴了大家,聽完她的話,陸曉濤反應最激烈,直接就氣呼呼的衝到了她面前,瞪了她快五分鐘,然後就一聲不吭的出去了,當時她還以為惹到他了,沒想到晚上十點多的時候,他就領著這麼大一袋子東西回來了。
陸姨看著他們笑著說道:「好了,曉濤,琪琪帶這麼多東西,路上也不方便啊,挑一些輕便的讓琪琪帶著就可以了。」
陸曉濤做了個鬼臉,才不情願的到一旁去挑東西了。
看著他嘀嘀咕咕的樣子,子琪吐了吐舌頭,然後走到陸姨面前:「陸姨,我要走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一有時間我就會回來看你的。」
陸姨拉著她的手笑了笑:「傻丫頭,『時錦』已經打算把總部遷到澳門了,說不定幾個月之後,我們就去澳門了呢!」
「那是最好不過了。」
子琪轉身走到阿雅面前,伸手抱住了她:「阿雅,不管怎樣,你一定要幸福喲。」
阿雅用力的回抱了她一下:「我會的,」接著攬住她的脖頸說道,「子琪,我好羨慕你,至少你敢追求自己想要的。」
她眼中的哀傷刺痛了子琪的心:「阿雅,你……」
「好了,」阿雅用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甩了甩頭髮,臉上恢復了笑容,「時間差不多了,你該去機場了。」
子琪注視了她好一會,才點點頭。
她往旁邊看了一眼,然後慢慢的朝陸俊生和言柔走去。
「再見了,我的好哥哥和我的好姐妹。」
陸俊生笑著點點頭,言柔看了她一眼則是把頭低了下去。
子琪心裡有些失望,不過她還是努力的笑了笑,她轉頭看著南肖成問道:「南叔叔,還有什麼是我可以幫你做的?」
南肖成笑著點點頭:「你只要回去告訴木雲,讓他再幫我多看管個月的公司就行。」
「啊?那他一定會累壞的。」子琪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她還記得上次南木雲幫他處理公司事務的時候,勞神疲憊的樣子。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笑了起來,陸雅然走到她身邊,攬住她的肩膀調侃道:「唉!子琪,你還沒嫁給他呢,就這麼護著他了。」
子琪被他們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尷尬的說道:「我只是……唉呀!時間快到了,我該走了。」
陸姨點點頭:「琪琪,你也一定要照顧好你自己。」
「嗯,」子琪笑了笑,又看了看大家,然後跟著陸曉濤朝車子走去。
就在她打開車門的時候,聽到了一聲溫柔的呼喚:「琪琪……」就這言柔就跑到了她身邊。
靜靜的凝視了她一會,言柔一下子摟住了她,湊近她耳邊說道:「琪琪,對不起。」
子琪一愣,接著開心的笑了,她握住言柔的手柔聲說道:「柔柔,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你可是我的姐妹呀。」
「謝謝你,琪琪。」言柔低頭吸了吸鼻子,然後抬頭說道,「路上小心啊!」
「我會的。」子琪笑著沖大家擺擺手,然後坐進了車子,隨著車子緩緩的移動,她的家人慢慢的離開了她的視線,突然間,一股濃濃的不捨縈繞在她心頭。
看著她低落的情緒,陸曉濤笑著說道:「傻丫頭,又不是生離死別,幹嘛愁眉苦臉的啊?」
子琪看了他一眼,無力的扯了一下嘴角。
他們的車子剛拐彎,就看到迎面駛來的一輛寶馬轎車,就在車子擦身而過的那一刻,子琪看到了車裡的人,雖然已經兩年多沒有見了,但是她還是很快的認出那個人來
「曉濤,剛剛過去的那個人是金至強。」
陸曉濤點了點頭:「我知道,我認得他的車子。」
「他來做什麼?」
「你說呢?」
「……阿雅?」
「……」
「他會不會對阿雅怎麼樣啊?他們兩個……」
「琪琪,」陸曉濤笑著打斷了她的話,「阿雅的事,我們誰也無法插手,唯一能做的只有為她提供最安全的港灣。」
子琪沉默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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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
子琪長長吁了一口氣:「好了,我要進去了,再見。」
陸曉濤上前抱了她一下,然後點點頭:「走吧,我的小琪琪。」
聽著他往昔的稱呼,子琪做了個鬼臉,轉身朝檢票口走去。
「琪琪……」身後傳來焦急的呼聲,她剛剛轉過身來,就被人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即使不用抬頭,她也知道抱她的人是誰,可是……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雙手稍稍使力推開他,她擰著眉說道:「明浩,你怎麼會在這裡?醫生不是說你還不能亂跑嗎?」她有些生氣的看著陸明浩,此時陸明浩還穿著病人的衣服,頭上包著紗布,臉色有些蒼白。
陸明浩深深的看著她:「我想來送送你。」
他話中的黯然讓子琪鼻頭一陣酸澀,她慌忙把頭低下來,吸了吸鼻子。
陸明浩重新抱住她,輕聲說道:「琪琪,對不起,我沒能給你幸福,沒有讓你一直笑著。」
子琪搖搖頭,輕輕勾起嘴角:「不用對我說對不起,那段時間,我真的很快樂,即使五十年以後,我也會記得……我的初戀。」
陸明浩輕輕捧住她的臉,雙眼已經微紅:「琪琪,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子琪揉了揉鼻子說道:「我要走了。」接著她看向陸曉濤,「好好照顧明浩。」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琪琪……」幾乎是下意識的,陸明浩緊緊的抓住她的手,力道大的都快捏碎她的手骨。眼睛裡的痛苦與捨不得誰見了都不忍心……
子琪眼裡泛著淚光強忍著沒有回頭,只是緩緩的將手抽回:「再見,保重」說完快步的走進了通道。
陸明浩癡癡的看著懸在空中的手,嘴角掛著一抹無力的笑:「到現在我才知道,有些人一旦錯過,就是一生,不管我怎麼用力,都再也抓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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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琪張開雙臂用力的吸了一下熟悉的空氣,她又回到澳門了。
笑著往周圍看了看,雲呢?他在哪裡?她昨天發短信的時候,除了那兩個必發的字外,她還加上了今天要回來的消息,飛機的航班時間都說的清清楚楚,如果沒有差錯的話,雲應該已經來了吧。
她拉著箱子站在原地等著,可是二十多分鐘過去了,他還沒有出現,漸漸的,她有些沉不住氣了,拿起手機就想撥過去,可是手指剛剛放在上面,心中的倔強就讓她停下了動作,她拉著箱子找了個位子做了下來,她要在這裡等,等他的到來。
三個小時過去了,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而南木雲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