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眼神一直在陸言柔身上的陸明浩,看到她情況不對,驚呼一聲連忙上前扶住她,「你怎麼了?是不是胸口又疼了?」
陸言柔氣息紊亂,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雙唇已經微微有些發紫了。
子琪驚呆了,好久沒有見到柔柔髮病的樣子了,看著陸言柔現在的模樣,她腦海中又浮現了幾年前她因犯病差點死掉的情形。
「不!」她叫著跑過去,抓住陸言柔手說道,「柔柔,振作點,不要這個樣子……」
她抬頭衝著陸俊生吼道:「快去拿藥啊!」
此時陸俊生才回過神來,看了他們一眼,迅速的向樓上跑去,不一會手中拿著一個白色藥瓶跑了下來,陸曉濤連忙端來一杯水,讓陸言柔合著水把藥服下。
五分鐘過去後,藥效開始發作,陸言柔的呼吸逐漸的平順下來,剛才的發病幾乎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此時她只能臉色蒼白的靠在陸明浩的懷裡。
陸明浩心疼的撫摸著她的臉頰,輕聲道:「柔柔,現在感覺怎麼樣?」
陸言柔長長的睫毛扇動了幾下,然後緩緩的睜開眼睛,當她看到自己的手被握在子琪握著之間,雙眉輕蹙,掙扎著要把手抽回來。
子琪流著淚搖搖頭:「柔柔……」
陸言柔別開頭不再看她,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小小的一番掙扎又讓她的氣息開始不穩。
見狀,陸明浩雙眉緊鎖,一把將子琪推開,冷冷的說道:「柔柔不想讓你抓著,你看不出來嗎?」
子琪一個重心不穩跌在地上,手肘狠狠的撞在了地上,可是她現在卻感覺不到疼痛,因為在她眼中全是陸明浩陰沉的面孔。
「明浩,我……」
陸明浩沒有理會她,將陸言柔從地上抱起徑直的就要往樓上走去。
「不……」察覺到他的打算,陸言柔虛弱的開口阻止,然後她把頭轉向陸俊生,充滿渴望的看著他,手也費力的伸向他,「俊生……」
陸俊生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只是走向子琪,輕輕的將她從地上扶起。
子琪快速的瞟了他一眼,然後迅速的抬頭看向陸明浩,後者滿臉陰霾,目光陰鷙的看著陸俊生攬在子琪腰上的大手。
「俊生……」陸言柔的聲音再次響起,雖然是那麼微小,可是卻把子琪驚得往旁邊一跳,她慌亂的對陸俊生說道:「柔柔正在叫你,你趕快過去啊!」
陸俊生沒有理會陸言柔,只是不言不語的看著子琪。
他眼中的熾熱讓子琪無法直視,耳邊陸言柔虛弱的聲音像一隻大手緊緊擰著她的心,她倏地抬起頭,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俊生,柔柔需要你,求求你,去看看柔柔,求求你……」
子琪哀求痛苦的表情讓陸俊生呼吸一窒,他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一旦說出來,會造成多麼大的影響,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會這麼痛苦。斂下心中的劇痛,他慢慢的轉身,緩緩的向陸言柔走去。
看著來到自己面前的陸俊生,陸言柔費力的勾起嘴角,輕輕抓住他的衣服:「俊生……不要離開我……」
陸俊生回頭看了子琪好一會,最終緊抿雙唇,伸手將陸言柔從陸明浩懷裡接過來,朝陸姨點點頭,然後向樓上走去。
客廳裡只剩下他們幾個人了。子琪怯生生的抬頭看著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陸姨,不安的扭捏著自己的衣服。
陸姨看了她一眼,還是沒有說話,打算離開。
「陸姨……」在她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拐角處的時候,子琪終於開口叫道。
陸姨停下了腳步,不過沒有轉身。她停了一會,只是輕輕的歎了口氣,然後離開了客廳。
看到陸姨的反應,子琪淚如雨下,哭倒在地,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會成了這個樣子,陸姨……她以後該怎麼面對陸姨啊!
陸曉濤走到她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什麼都沒說,然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整個客廳靜悄悄的,子琪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當她抬起哭的紅腫的雙眼的時,看到陸明浩正站在前忙一動不動的看則會自己,沒有任何表情。
她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跑過去,衝進他的懷裡:「明浩,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俊生他……,我不要這個樣子,不要啊……」
陸明浩直直的站著,雙手垂在身側,沒有去攬住懷裡那個痛哭的身軀。
察覺到他的冷漠,子琪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著他,不知為什麼,現在的陸明浩讓她非常的不安:「明浩……」
陸明浩毫不留戀的退開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中的神色十分複雜,最後他冷冷的說道:「你先回房間吧。」
子琪心裡一驚,伸手想拉住他的手,可是卻被他躲開了。
「明浩,我……」
「現在什麼都不要說了。」陸明浩打斷她,「你先回房間,我也要好好的想一想。」
子琪還想說什麼,可是看到他冷漠堅定的表情,終於張了張嘴又放棄了,她猶豫了片刻,終於邁著沉重的步子,向樓上走去。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樓上以後,陸明浩將自己重重的拋進沙發,臉上是從未有過的陰沉。
子琪回到自己房間,像一個老態龍鍾的老嫗似的,拖著沉重的身子爬到床上,然後用被子把自己緊緊的圍住,此時她腦中一片空白,她不知為什麼大家都習以為常的事情,今天會出現180度的大轉彎,這幾日因為陸明浩的事,她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沒有想到今天竟然又遭受了這麼大的一個衝擊,她感到自己就像風中的樹葉似的,瑟瑟發抖,好像隨時都可能會掉落似的。
她緩緩的閉上眼睛,喃喃道:「夢,這全是夢,醒來之後一切都會正常了,這只是夢……」
「光當!」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巨響把她驚醒,她一個激靈從床上跳了起來,呆滯了好半天,才看清楚站在自己房門口的陸曉濤。
陸曉濤滿臉沉默的看著臉色蒼白的她,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說道:「柔柔……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