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江咬牙道:「就算是這樣,也得有個過程,你可知道,在我們許氏家族沒權沒勢時,是怎樣過日子的嗎?先天數十人送入皇宮當了太監,前後死了五十來人,整個親族的人都快在死光了,才換來了我叔叔現在權勢!」
他露出森森的笑容,道:「進入皇宮之後,一個沒權沒勢的太監,他的生活,不會比一條狗好上多少,不,應該說是比狗都不如,而我叔叔整整過了四十年這樣的生活,才換來這密室中的一切……
而你、你們、冷無涯、鐵神陰等人,你們什麼事都沒有做,都什麼罪都沒受,卻都想得到我們許氏家族的一切,都想要舒服的擁有這裡。」
李傑還在撓頭,突然笑道:「你可知道這是為了什麼?」
許江道:「我一直都很想知道。」
李傑笑道:「告訴你,這只是因為你叔叔和你太招搖了,太引人注目了!應該像我,低調一點,讓人輕視你,這樣才能扮豬吃老虎!你若能做到我這樣,就可以不必吃苦了。」
許江盯著他,良久良久,緩緩垂下頭,道:「不錯,我的確不如你,我很佩服你!」這本是句稱讚的話,但李傑聽了,不知怎地,心頭竟突然生出股寒意。
不錯,面個這個讓自己制服的人,也許的確不如他聰明,不如他機警,但若論狠,論毒,李傑卻比他差多了,尤其是那一份怨恨的功夫,李傑更是一輩子也比不上!
他心裡在想:「這許氏家族能讓他顧忌的人,應該就是此人了,但這世間上,能讓自己顧忌的人……」念頭還未轉完,他已知道是誰了。
那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對手!
他眼前似已泛起了一條人影,那是個文質彬彬,溫柔有禮的,又風流體貼,永遠不會動怒的人影。
方逸羽,他既不狠,也不毒,更不詐,似乎完全沒有什麼心機,除了德功武略之外,似乎全無任何可怕之處,但這種讓自己找不出他身上可怕之處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面對方逸逸羽時,李傑就像面對著浩瀚大海、深不可測。
李傑暗中歎了口氣,心中喃喃道:「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方逸羽這小子我的確看不透,能讓我都看不通透的人,大概是不錯的了!」
許江瞧著他,想說話,但是忍住了,他的眼睛盯著李傑,手盡量往前伸。
李傑卻依然閉著眼睛,在那裡想著心事。
許江的手突然從懷中摸出一個布袋,極快地翻找了起來,直到他在裡面找到一張發黃的紙後,他才鬆了口氣,拿出了那張紙,他輕輕將布袋塞回了懷中,小心地將那張紙疊得很小,想了想,想塞進褲兜裡,最後卻終於藏在在口舌之下。
做完這一切後,他蒼白的臉,像是發了光,然後,他歎了口氣,慢慢朝朝後爬去。
可就在這時,李傑的眼睛突然睜了開來,淡然看著許江蒼白的臉,眼睛裡帶著些譏嘲,也帶著些笑,這雙眼睛像是在說:「你瞞不過我的,最好識趣的。」
許江卻假裝沒有看到李傑的意思,還是慢慢的朝前爬著,像是要給李傑帶路。
李傑卻悄悄走了上去,輕輕的,慢慢的,伸出了兩根手指,去掏許江的懷裡,但還未觸及他身體,這兩根手指突又改變了方向,向許江身上一處要穴點了過去。
正在爬行的許江突然歎了口氣,道:「你要拿,就拿去吧,又何苦再點我的穴道。」
李傑怔了怔,瞬即笑道:「原來你看懂了我的意思。」
許江苦笑道:「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我要不放聰明點,又怎能活命。」
李傑大笑道:「不錯,不錯,你嘴中含著東西,能拿給我瞧瞧麼?」
許江苦笑道:「我能說不好麼?」他苦笑著自口中取出那張發黃的紙,指尖已有些顫抖,這張紙他看得比什麼都重,但此刻卻只有拿出來。
對於不能反抗的事,他是從來不會反抗的,他將紙拋給李傑,仰首長歎道:「我只怕是上輩子缺了很大的德,老天才會讓我遇見你。」
李傑心裡委實充滿了好奇,他委實想不出這張紙上究竟有什麼秘密,但他相信許江既然如此看重這秘密,這秘密就絕對不是普通的。
他打開這張紙的時候,也不禁有些心跳,但他瞧了一眼…………只瞧了一眼後,竟然笑了起來。
許江瞪著眼睛,冷冷道:「希望你能有點良心,能為我們許氏家族留下一點可以活命的財富!」
李傑道:「會的,會的,我這人大量的很,從來不喜歡干趕盡殺絕的事情,你放心,你以後就是成了廢人,我也可以保證你不會到街上行乞的。」
許江咬牙道:「若沒有這張紙,就算你得到了這裡的財富,你也運不走的,由此可知,這張紙是如何寶貴的東西了。」
李傑道:「是,是,這張紙的確是張藏圖,寶貴得很,寶貴的很……」他一面說話,一面竟將那張紙撕得粉碎,隨後,親口一吹,滿天紙屑紛紛落下。
許江大概一輩子,也沒有像此刻這樣吃驚過,他的臉色更蒼白得可怕,顫聲道:「你……你可知道這張紙的價值?」
李傑悠悠道:「我自然知道…」
許江怔住了,道:「你……你竟然知道,怎能……」
「我若真照著這紙上所說的去做,才真是找死了!」
原來許江的這張紙,記載著如何取寶、運寶的方法,沒有這張紙,就算你在密室看到了寶物,也不可能將它取走,因為每一次寶物上面,都裝有特殊的引爆裝置。
若沒想照著這紙上的方法取寶,那寶物上的引爆裝置,就會在你移動寶物的一瞬間,發生爆炸,到時候,不但可能取不到寶物,還可能人財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