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這次任務的僱主,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何將你帶到這裡來!」說完,小魔女身子一晃,已飄入了林中。
李傑看著小魔女的消失的身影,心中實在有太多的不解,這女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他只覺得此女子言談舉止,好像都有些熟悉,但卻不記得在什麼地方見過她。
他微微歎息了一聲,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緩步走進神王廟的大殿裡。
一位蒼老的身影背著他,負手卓立!
李傑全身一震,在他身後十步處停了下來,啞聲道:「義父!」
老人緩緩轉身,仰首望往廟外,看到了一棵樹上的空巢,喟然道:「幾日不見,你消瘦了!」
李傑鼻頭一酸,咽聲道:「義父,我……」再說不下去了。
毆陽葉道:「一個人只有在自己心裡有了衰老的感覺時,才會真的衰老,我是老了,但我以前最不看好的人,如今卻成為了能引動風雲的人物,真是世事難測啊。」
聽到這話,李傑仰天長歎,百感交集。
毆陽葉望向李傑,眼中神光轉盛,冷然道:「當日你既然說過不會來武道界的,但今日為何又來了,你可知道,就是因為你的到來,將為毆陽家族引來無數敵人,我曾想過親手將你擒殺!」
李傑滿臉苦澀道:「這些年來孩兒深感義父的養育之恩,要是沒度父,孩兒早就餓死街頭了,今日義父若想奪回孩兒的性命,我亦準備好了受死。」
毆陽葉仰天長笑,道:「我毆陽葉一生在武道上沒有進步,卻在晚年之時,有了一個可以自豪的義子,只是這個義子為家族引來無數的敵人,現今更是將家族逼入了死境……」
李傑默然不語,眼中射出堅定的神色,直到這刻,他才明白,面前這義父是愛之切,痛之切!
李傑霍地跪下,平靜地道:「義父,孩兒知錯了,你殺了我吧!」
毆陽葉暴喝道:「像男子漢般站在我面前,我毆陽葉要殺你,你即使有百條命,也早死了,要是沒有為父出面,你真以為你現在還有活生生的站在這裡嗎?」
李傑長身而立,但全身卻不住顫抖著,淚水不受控制湧出眼眶,正是英雄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直到這刻,他才真正感受到毆陽葉對他的愛,確實已深到極致,這也是他多年沒有感受過的父子之情了,所以聽到這話,就是李傑,也不免激動了起來。
毆陽葉背轉了身,不讓李傑看到他的神情,聲音轉冷,緩緩道:「我不殺你,因為我知道我下不了手,因為毆陽葉不能下手殺死他最看中的義子,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李傑衝前三步,在毆陽葉背後停了下來,悲叫道:「義父,其實我已經……」他本想說出,自己來這武道界,其實情非得已,完全是讓人逼來的,可他話還沒說完……
毆陽葉頭也不回,淡淡道:「這只是第一個原因,第二個使我不能殺你的原因,是因為不忍心親眼我毆陽家族最後的一點血脈毀在我毆陽葉手裡。」
李傑全身大震,踉蹌往後連退多步,才煞止退勢,不能相信地望著毆陽葉道:「毆陽家……家族發生了什麼事?」
毆陽葉旋風般轉過身來,兩眼神光電射,沉聲道:「家族的事,不是你能管的……我之所以一接到血魂閣的飛鴿傳書,知道你在此出現,便立即趕來,就在務要在仇敵截上你前,與你會合……」
說到這裡,毆陽葉面頰微一抽搐,轉身道:「傑兒,我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傑道:「義父有話直說,孩兒無有不從。」
毆陽葉默然片刻,低聲道:「我此次出來找你,著實要辦二件大事,第一便是尋找你蹤跡,天幸得老於照拂,你安然無恙,第二件麼……」
他湊近李傑耳邊,似欲低語,李傑心知必是緊要為難之事,想求自己相助,當下凝神細聽,忽然間,只覺腰間中神、氣穴、大元、天幽四處大穴同時一麻,自己竟然已被毆陽葉封住。
李傑從沒想到毆陽葉會動手暗算自己。
但他身負無相神功,功力絕強,穴道一經受制,頓生反擊,霎息衝開中神、氣穴兩大要害,脫口叫道:「義父,你做什麼……」右臂猝然一振,毆陽葉只覺虎口發熱,身子斜傾,幾乎被他掙脫。
李傑欲要再掙,背心勁風乍起,一道沉猛絕倫的內勁透背而人,這內勁當真再也熟悉不過,不由得脫口叫道:「六道聖子——海冥子……」
話未說完,口中鮮血撲地噴了一地,單膝跪下,但兀自不倒,欲要奮力掙起。
毆陽葉心生不忍,長歎一聲,正要放手,海冥子喝道:「當心,這小子功力太強。」出手如風,又點了李傑十處要穴,才與毆陽葉一左一右,四隻手沉如山嶽,將他死死按住。
海冥子在上次琴仙子現世之時,李傑曾見識過他的功力,所以此刻儘管沒看到他的人,卻已猜了出來,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毆陽葉竟然會連同海冥子暗害自己。
李傑心中的念頭還沒有轉完……
勁風狂起!
毆陽葉一拳重擊李傑胸前檀中要穴。
「砰!」
胸口像給萬斤重槌轟了一下,李傑抑天飛跌,就像狂風捲起了一片落葉。
狂勁由擊中處閃雷般傳往每一道主脈和支脈,連叫也叫不出來。
接著又聽「砰!」的一聲。
模糊中李傑感到自己撞在一個人的身體上。
那人輕聲道:「現在你應該你在武道界是多麼危險了麼,就是你自己的義父,也想要致你於死地!還不守著靈台一點清明,你真的想死嗎?」
竟是小魔女以絕世身法,趕到李傑後面,將他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