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個時辰,毆陽葉走回書房,見李傑呆呆望著窗外,他心道:「畢竟沒有什麼武功底,體力與腕力有限,才半個時辰,便已吃消了。」當即問道:「怎麼不刻了?」
李傑轉身答道:「稟義父,我已經刻完了。」
毆陽葉先是一怔,接著卻是點了點頭,不置可否,心道:「這麼快就刻完了,想來刻在牆壁上的字也不會太深,應該是草草了事吧!」
接過他來到李傑身旁,抬頭往牆壁上一看,只見李傑刀刻的書法不但蒼勁有力,而且縱橫飛舞,不覺一驚,暗道:「好凌利、好雄健的筆意。」
再看文字深度,毆陽葉是越看越是心驚,他出這考題,原只想看看李傑的腕力怎麼樣,料他也可能會將這些字刻完,但料不到他竟然能藉著這些字,透露出一個人的心境。
更料不到,他竟然能將字刻入牆壁半寸,這可是連他也做不到的事情,毆陽葉暗暗點頭,對這義子才正是刮目相看了起來,看來此子還真從那神秘少年處學到了不少東西。
李傑見毆陽葉不發一語,怕自己刻的字不入他的眼,因為他連一成功力都沒用,只用了半成功力,其實以他此時功力,就是徒手,也可以在石壁上刻下字,更不用說在這粉刷的牆壁上了。
看到毆陽葉沉吟不覺的神情,他一時會錯了意,忙道:「義父,這只是我隨意而刻的,叫您失望了,只是您若給我些時間,我若許還能刻得更好。」
只想伸手持刀重刻,免得遭人譏笑。
哪知毆陽葉卻暗暗想道:「這孩子只是與那銀面少年相聚了短短幾日,就能有如此成就,實在是一等一的習武人才,看來老夫以前定是看走了眼,我若讓他埋沒此處,天下豈不笑我毆陽葉無識人之明?」
李傑見他神思不屬,一時心中擔憂,只躬身低頭,不敢稍動。
毆陽葉沉思良久,道:「你想不想進入武道界?如果想,老無就是傾盡家財,也會將你送進九大派之中,讓你可以從中學得更高的武學!」
李傑敷衍道:「義父,孩兒已臨近高考,現階段,只想將高考弄好,至於進入武道界的事,孩兒從來沒敢想過,更不能讓義父為孩兒如何破費。」
毆陽葉聽他像是說出了心中之言,又見他眉宇間有股愁意,心中便想:「此子此刻身為在校學生,自然一心撲在讀書上,待我日後再好好功說他吧。」
心念於此,便不再要求,只淡淡的道:「你這篇刻文,雕刻的很好,老夫看不過不少石雕之文,卻很少見到過如此好的刻文,這篇刻文就讓它一直保存在這書房中吧。」
毆陽老爺子生性高傲,平素甚少稱讚於人,更別說是對他的那些義子了,此時能說出這幾句話來,已是對李傑的最大讚譽了。
李傑自然知道毆陽葉的性情,所以聞言頓時大喜,想不到毆陽葉竟然還要將他的刻文永遠的保存在書房之中,忙道:「義父謬讚了,孩兒愧不敢當。」
心中隱隱有些後悔,早知道毆陽葉要將這篇刻文永遠的保存在這書房之中,那自己就更應該刻好些,至於在不濟,也得用上二、三層實力才行,這半成實力,要是以後讓那位前輩高人看了,也太丟人了。
毆陽葉望著李傑,心下暗自歎息,想道:「昔年有句古話,生子當如孫仲謀,我毆陽葉雖稱江南才子,直至今日,方知此意,濁玉經雕,終發光。」
一時想起自己年老無子,牽動心事,不由得歎了口氣。
李傑不知他為何感慨,不知如何是好。
毆陽葉沉默片刻,忽道:「你與那神秘少年的事,我已讓人封瑣了,你儘管放心,在你讀書期間,沒有人會為了此事去打攪你的,夜了,明日還要上學,你先去休息吧,以後要是有事,義父可能還會向你求助的。」
畢竟李傑與那神秘少年關係不同一般,要是毆陽家族真發生什麼不可預料的災難,或許還真要重新找那神秘少年出面,也說不定……
看到李傑點了點頭,毆陽葉這才起身,慢慢走出了書房!
李傑尾隨其後,也緩緩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走下樓梯,迎面碰到毆陽海低頭走來。
他抬頭看到李傑嚇得跟耗子似的,匆忙轉到下人的房間裡去,李傑暗搖頭,心想:「這傢伙不但引狼入室,更是竹籃打水一空場,看來老爺子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也極可能他是聽到了自己與那神秘少年的關係,所以使他如此害怕自己!」
所以李傑沒有理會毆陽海,而是繞過走廊,來到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