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浪破塵的問話,林墨只是回答道,
「我應該喊你宿塵聖,對嗎?」
「哼,你終於有所覺悟了?」宿塵聖站在一旁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林墨笑著說。
「我要殺了你!」林墨口中只有這句話。
「哦?」宿塵聖有些震驚。
「我要殺了你,為了所有人。」林墨冰冷的目光卻滲出點點淚光。
月光下宿塵聖那妖異的面龐,嬌媚中帶著一絲溫柔卻又瞬間消失。
「那你就試試∼」說著宿塵聖飛身向林墨襲來。林墨憑著本就矯捷的身手躲開宿塵聖的攻擊。加上這兩年的學練,現在的身手並不比眼前的宿塵聖低。瞬間甩出纏在手上的星墜和流星鎖鏈,迎上了宿塵聖手中的日煌。武器相交的瞬間夜空中星火蓬出,看著眼前自己深愛的人,宿塵聖卻全力刺出一劍。林墨用星墜纏住宿塵聖刺來的日煌。
拼打得同時兩人的腦中同時閃現著兩人以前的美好回憶……
「你叫什麼名字?」
「小……小女雨兒。」……
「你是誰?哦∼我想起來,你是妖精,是我夢裡的妖精……」……
「答應我好不好?永遠和我在一起,不要離開……」
「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呵呵呵……」……
武器將兩人緊緊纏繞,兩人各向自己的一方用力拽起,身體卻緊緊的相反方向靠攏,最終面對面靠在一起,武器相交,發出哧哧哧哧的摩擦聲,在這安靜的夜中顯得格外刺耳。
兩人面對著面僵持著,宿塵聖突然說道,
「我愛你——小墨,一直都是……」
林墨一愣,呆木的表情讓宿塵聖看在眼裡,微笑展現在妖異魅惑的臉上,將手中的日煌抽出刺向林墨,只是劍到半路,突然停住。林墨驚醒,本能的反應讓她同時射出星墜和流星,此時想收回,但為時已晚。只聽見
「匡啷」
「噗哧」
日煌被流星當下,從宿塵聖的手中掉落,星墜卻已穿透宿塵聖的身體。林墨驚訝的目光卻很是不忍,眼淚如流水順著臉頰滑落。
「塵……聖……為……為……什麼?」從相識到相知,從相知到傾慕,最終卻因為太愛,宿塵聖走向絕殺之路。看著從始至終都是微笑著的宿塵聖,林墨彷彿明白了什麼。倒在林墨身上的宿塵聖,在林墨的耳邊輕聲說道,
「小……墨……,你要恨我,那樣你才……才不會忘記……有我的……存在,可是……我愛你……永……永遠……若有下一世……請你多看我一眼……可好?……」
「嗯,小墨答應你。」林墨憑空點著頭,有些虛空的應著。
「給我……唱……唱首歌好嗎?」浪破塵用盡最後的一點力氣,徵求道,
「好,小墨唱給你聽。」一首悠揚的歌聲帶著無盡的悲痛飄蕩在空中。
「著一笠煙雨靜候天光破雲
聆三清妙音也號如是我聞
翻手反排命格 覆手復立乾坤
為道為僧 又何必區分
霜花劍上雕鏤一縷孤韌
踏遍千山滌蕩妖魁魔魂
少年一事能狂 敢罵天地不仁
才不管機緣還是禍根
醉極彈歌一場 夢與我孰為真
不能忘情徒惹得心困
仙路看近行遠 霖林雨雪紛紛
寂寥也不妨笑面對人」……
伴著一曲《醉夢仙霖》的歌聲,呼吸慢慢停止,宿塵聖的身體慢慢下滑,幾天前的情景再次在漸漸失去知覺的宿塵聖腦中浮現:
「聖靈淚,若你真的能透視人的心扉,實現人的願望的話,那本王就對你許一個願望如何?本王別無他求……」皎潔的月光下,宿塵聖一身白衣對著手中的聖靈淚訴說,
「我真正的願望是希望小墨永遠開心,保護她不受到任何傷害,所有的痛苦、悲哀、傷心、災難都離她而去,不論誰想要傷害她,那個人的路只有一條,必將是死。求求你,聖靈淚,保護好她,消除她身邊所有災難,就算……就算那罪魁禍首是我——宿塵聖……也不例外……」……
一切都是靜止的,安靜的讓人有種沒有呼吸的感覺。只是陣陣清風吹過,拂擺著宿塵聖長長的黑髮。片片樹葉從空中悠然下落,飄落在兩人的周圍和身上。看著躺在地上彷彿熟睡的安詳面龐,林墨終於忍不住,跪坐在地上,一滴滴灼熱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周圍沒有任何人,只有微風從耳邊劃過……
一個身影漸漸靠近,最終走到兩人的身旁。林墨輕輕抬頭看去,一抹白色遮住了自己的視線。
「淚姐姐!」
鳳蘭淚沒有回答林墨,只是附下身,笑著對倒在地上的宿塵聖說道,
「塵,淚兒帶你回家!」輕輕扶起宿塵聖的身體,
「淚姐姐。」林墨抬起手想要阻止,鳳蘭淚卻說道。
「林姑娘,破塵他生前的心屬於你,現在他已經走了,你可否放手,讓我將他的身軀帶走?」
林墨抬起的手慢慢地放了下來。兩人漸漸消失在林墨的視線中,剩下的只有那顆從宿塵聖手中滑落的聖靈淚發著幽幽綠光……
懸崖之上。
「塵,下一世,可否成全淚兒的心?」說完,兩個身影飄下懸崖。
夜色更深了,黑夜預示著寒冷的來臨。竹林中,林墨依然獨自坐在地上,浪破塵的死讓她內心絞痛。知道他是為了自己而選擇了這條路。可是畢竟是自己親手了結了浪破塵的生命,心中能不恨能不怨嗎?
看著手上身上那嫣紅的血色,林墨的淚再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