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山腰之上,正有一白色身影向山頂走去。此人正是宿影冰。當他無意間轉頭看向遠處時,一個金色閃光引入他的眼中,以為自己眼花,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看向遠處時,那身影和金光卻消失不見。宿影冰搖了搖頭,苦笑道,
「最近還真是太累了,在這裡都會眼花。」說完,繼續朝山頂的道世天者的住處走去。
在他離開之後,一抹倩影如仙子般浴水而出,陽光下濺起點點水花……
一曲鳳久天淚完結,林墨那長長的金髮隨即輕飄落下,披撒在身後。雙手手心上的兩條銀白鎖鏈,瞬間收入袖中。轉身看向身後,林墨那如星光般的眼瞢,笑看著道世天者。
此時的道世也放下手中的長琴,站起身笑呵呵的說道,
「丫頭,你的雙翼飛天看樣子是已練到了極致。連我這個老頭子都有些嫉妒你的天賦呢。呵呵呵」道世天者笑著說。
「師傅,你終於承認你是老頭子了?呵呵呵」林墨那銅鈴般的笑聲在樹林中迴盪,原本就美如幻影的她,此時更散發出一種英姿颯爽的氣質,讓人從幻覺中感到視覺上的一絲存在的擁有。
看著眼前機靈的小丫頭,道世天者再次回想起一年前將她初次帶到這裡時,林墨那憂傷煩躁的表情,此時早已化為烏有,一絲都看不出,臉上早已被笑容所代替。
「師傅,說實話,您的那首《鳳久天淚》讓小墨聽了渾身都舒服,正因如此所以才會將這套雙翼飛天耍的如此順手。」林墨上前笑呵呵的對道世說道。
「丫頭,一年之期已過,現在正是春暖花開之時。你也該下山了。」
「什麼?師傅,你要趕小墨走嗎?在這裡時間一長,小墨有些捨不得,不願離開。」
「呵呵,丫頭,你終歸不是這裡的人,你不屬於這裡,終究要離開。因為你還有未完之事等著你。」
「師傅,你在說什麼呢?難道你你知道我不是……」
「丫頭,不管知與不知,那只是虛無之事,時間和空間根本就不會阻隔任何有緣絲線的牽引。記住,不管以後在那裡,總會有一絲線牽引著你。」
「師傅,我聽不懂……」林墨想要上前問清楚,卻見道世天者正在自己眼前漸漸消失。
「師傅……師傅……」
林墨撲上前,卻什麼都沒有抓到。只是耳邊迴盪著道世的聲音,
「若想再見,必先未見。
人情難斷,千年之戀。
錯戀之和,相思引線。
前世今生,無異空間。
蒼穹陰陽,無生無滅……
小墨~記住,不要將自己局限於任何空間。只要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你的心便可隨處可去……」
「師傅,林墨記住了。雖然現在有些不明白,但林墨相信總有一天會明白的。」林墨望著頭頂的藍天大聲喊道,
「師傅,我們還會見面嗎?」
「呵呵呵……你若想見,總有一天便會再見的。那把鳳尾長琴,便留給你,伴你以後上路吧……」
「謝謝老頭子,謝謝臭道士了。」林墨最後喊出那幾個滑稽而又親切的稱呼,眼中早已灑滿淚水。撫摸著那把橘紅色的長琴,林墨轉身打理好包袱,帶著那把長琴離開了這一年的居所。
走在大街上,林墨好奇的東張西望。為了不引起外人的注意,林墨早將一頭的金色長髮盤在頭頂,用以一紫色絲巾遮掩,臉上帶著一張紫色面具。再加上一身淡紫色緊身舞裝,給人一種幹練的感覺。
看到昔日繁華的街市,此時卻有些蕭條。街上的人都有些神情慌張,步履匆匆。林墨急忙上前攔住一個老婦問道,
「這位婆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何感覺所有的人神情都如此緊張?」
「姑娘,你是從哪裡來的?最近世態不安啊,最近一年中戰事連連,老百姓們都快活不下去了。」
「打仗?整個大陸不是都很和睦嗎?為何會打仗?誰跟誰打?」
林墨很是疑惑的問,
「唉,這位姑娘,看你好像未經人世的模樣,不是誰跟誰打,是整個大陸都在戰亂當中……」
說到這裡,身後傳來一陣急躁的馬蹄聲。
「姑娘,老婦要走了。」說完行色匆匆的離開了。
轉身看去,只見兩個熟悉的身影正騎馬朝自己這邊奔來,林墨急忙轉過身,避過幾人。等到馬蹄聲漸漸消失,只剩下被揚起的一路沙塵。林墨重新轉過身,看著消失的背影,嘴中輕聲喊道,
「道靈、齊大哥,你們過的可好?」
眼中開始翻出一絲漣漪,林墨急忙將其忍回去,重新趕路。
天開始漸漸暗了下來。林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安歇之地住了下來。躺在木床上,閉上雙眼。腦中開始閃現一年前出現在自己生活中的那些容貌。漸漸的,林墨進入了夢鄉,只是夢中又出現那一成不變的夢像,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一條鎖鏈射穿了身前一人的胸膛,而另有一支箭正插在自己身前的另一個白色身影的胸前。兩人在倒下那一刻,看不清容貌的臉上,都露出那一抹淒然而又安詳的微笑……
「不~」
林墨從睡夢中再次驚醒,一年之中就算每天晚上都做著同一個夢,但仍是讓林墨緊張懼怕的很。就彷彿是自己將眼前的兩人殺死一般,心中疼痛萬分。
擦拭著臉上滲出的汗滴,林墨起身想倒杯茶水喝。卻聽見隔壁出現幾個人的說話聲,聲音很小,但林墨練過『耳聽八方』這套功夫,所以要聽清隔壁的談話聲並不是很困難。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那晚無意中的偷聽,卻掀起了之後不久的一場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