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綿綿秋雨下過不停,豆大粒的水珠兒,打在屋脊瓦面上,發出「答答」的響聲,送親的隊伍被耽擱了。
狐媚兒喜這天氣,便佯作午覺偷跑了出來。
這裡已近朝歌,山水秀麗,適合生養。
山巒處、水塘邊,一道白光籠罩在男子頭頂擋了雨,那背影令狐媚兒窒息。
她喚了一聲「碧玉」,便跑近。
男子回頭望來一眼,見是她,帶著淺顯的笑容。
他拍了拍身邊乾淨的土地,招呼她坐下。
狐媚兒勾勾的看著他,乖乖的坐下。
「姜尚?」她喊。
「嗯。」
「你在做什麼?」
「垂釣,你看這天,最適合魚兒上鉤!」
狐媚兒安靜的靠著他,頭頂那道白光庇護了二人,遠遠地見了,讓人溫暖。
她是真的想念碧玉,也把姜尚作碧玉了,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姜尚的肩上。姜尚莞爾,依舊吊著願者上鉤的魚兒。
「青丘這麼遠,跑來朝歌做什麼?」
「聯姻。冀州侯把妲己獻給紂王做妃,免去幹戈,可惜妲己死了,我來替她!」狐媚兒如實道。
姜尚的肩頭動了下,「可是你是妖!」
四目相望,同樣是絕色的美眸,在這一刻卻是那麼生動!
狐媚兒張張嘴,「你知道了……」
姜尚在這時,直起身,收了線,他今日沒有釣到魚。因為狐媚兒看到他的魚鉤是直的……
「你好自為之,若是下次再讓我遇見你,必殺了你!」
風捲珠簾,也將落花撒滿窗台。
狐媚兒正在神思,便見研璣堂而皇之的進了來。
狐媚兒笑意融融,「來了?」
研璣還未見過這般艷麗的狐媚兒,多看了幾眼。又見桌前置著酒,便拿起杯子。
「你我共飲了,如何?」
狐媚兒笑著答:「好!」
一對璧人交了杯,環了臂,研璣卻沒了興致。
「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你若真心對我,何苦做禍國妖妃?」
「這是什麼話?難不成我家妖尊大人對媚兒有情有義?」
研璣笑了,「鬼丫頭,誆我不成?我若說是,你偏不跟我,以後便是笑話!我說不是,又是跟自己過不去!這是也不是,你讓我怎麼說?」
狐媚兒笑的蕩漾,研璣一抬手餵了狐媚兒酒吃。
「兄弟同心,其力斷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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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帝宮。
樓閣重重,顯雕簷碧瓦。亭台疊疊,皆獸馬金環。九曲欄杆,飾玉雕金光彩彩。千層樓閣,朝星映月影溶溶。這人皇宮殿奢華斐糜,堪比天宮。
狐媚兒睜眼之際,見玉石琵琶精也來了,正偎在她身邊取暖。
想這玉石天生性冷,性子又膽小,這才依靠了她。
「你也來了?」
「嗯,研璣哥哥說今晚上他會紂王。」
狐媚兒差點笑出了口,男的會男的,怎麼個會法?後又想到什麼,不免耳根紅了!
是夜,月移花影動,秋蟲曖昧的鳴叫,狐媚兒趴在人皇寢宮大大的窗台上偷聽。
「何人?」她的身後不知何時走出一個人來。
這人身形高大健碩,目若朗星、丰神玉朗。狐媚兒恍惚了一下,這男子的身型像極了碧玉,莫不是……
「你是誰?」狐媚兒小心的問道。
「帝辛!」
你個白癡啊,見個男人便想到碧玉。狐媚兒指著窗戶裡面道。
「你也想偷聽不成?我家小姐可是個大美人!」
她掩嘴,一想到研璣扮作女人,便笑的放肆。
「你叫什麼名字?」帝辛問。
「狐……胡妹喜!」狐媚兒差點說漏了嘴。
眼前的男人帶著色色的笑容,卻不輕狂,像極了玉麟的痞。
狐媚兒想的多了,便覺肯定要生是非,趕緊低了頭便走。
帝辛叫住了她,「我倒是妲己多美,卻不及她家丫鬟分毫!可笑、可笑!」
次日,聽聞人皇對妲己很是滿意,要宴請妲己的親眾。
狐媚兒當即傻眼。
送親的人,包括冀州侯也在宴請的範圍內,酒池肉林,設宴標準相當的盛大。
研璣扮作女子,媚骨天成,舉手投足無不將狐族的妖媚詮釋到了鼎級。他向狐媚兒投來一眼,立刻秒殺眾人,連狐媚兒的心都怦怦直跳。
可見,研璣已到了男女通殺的地步,已沒有什麼能逃脫他的美色。
帝辛也朝她投來一眼,狐媚兒立刻蔫了,原來他便是人皇……
研璣挽著他健碩的身體,緩緩入座。
帝辛親自為研璣斟了酒,「愛妃,嘗嘗朝歌的美酒,這天下的美酒都在此杯中了!」
研璣懶洋洋的接過,將冷誘惑進行到底。
用袖子擋口,喝了!
研璣沒有神采道:「我倒是多麼醇美,也不過如此,比冀州的酒差遠了!」
眾人脊背一陣涼意,毛骨悚然。
卻不料,帝辛大笑起來。
「孤這便尋得天下美酒,要愛妃一一品嚐,看哪裡的酒最是好喝!」
冀州侯蘇護見過研璣之後,整個人都傻了,一直喃喃自語。
宦官費仲問道:「國丈說什麼?什麼……什麼妖精?」
玉石琵琶精可能是入世不久,沒見過什麼男人,自見了帝辛之後,一隻手便死死地拽著狐媚兒的袖子,顯得十分緊張。
狐媚兒不敢抬頭看了,研璣的眼神會殺死她,帝辛也看她看的怪異,只得悶著頭喝酒。
誰知,幾杯酒下肚,整個人便飄飄欲仙了!
玉石琵琶精搖搖她,又搖搖她。
狐媚兒惱怒,「別吵,我要睡覺!在這麼吵,我便把你扔出去!」
帝辛那邊倒是笑的更開懷了!
眾人都道,紂王愛妲己,眾人沒有見過這樣笑的紂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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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麟看在眼裡,自是看得真切,恨不得這時候便提著她的尾巴將她揪回來。
凌波仙子走來。
「天帝,那玉胎卻是落在了青丘,而且已被妖魔附了體!」
凌波仙子拿出一面鏡子,拂過。
上面顯出碧霞元君的身影,她慌張的跑進了仙家祠堂,後抱了玉胎出來,最後一幕定格在碧霞元君放大的臉上,不是她又是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