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官無能,只抓到了狐狸一隻尾巴。狐妖研璣心想,乖兒子竟敢犯太歲?便將九尾中的一隻,也就是傳宗接代那只拂了史官的面部。
凌波大叫一聲:「不好!」
史官只覺面部熏香如桃花般綻放,眼前即出現異境,玉石琵琶精猶抱琵琶半掩面,嫵媚的向他招招手,「來啊,來啊!」
研璣譏笑一聲,「自作孽不可活,你且在這裡消遣吧!」
凌波追趕不是,又不能撇下史官不管,終只是笑笑。想著或許這玉胎無憑無證並不是狐妖所拿,不如向玉帝據實以報。
研璣逃出很遠,也不見大牌神仙追趕,這才疏忽下來,找了處美景正欲藏腳。
「那是誰人?」研璣簡直嚇了一跳!
那女子穿的極為普通,卻遮不住通體的貴氣,回眸一笑,又不知敗了多少芳華!
「媚兒?」他不確定的喊著。
女子見是他,卻是笑的陰險,她瞇了眼睛,「九條尾巴?難不成是九尾精?」
「我呸,有你這麼損我的嗎?我是你家妖尊,研璣啊……」
女子仍是笑的狡猾,「研璣?五顏六色的雞,不還是一隻雞嗎?」
研璣正要上前扭打,便見女子多疑的問他:「你剛才喚我媚兒?」
「搞什麼!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聞聞你那一身的騷味!」
研璣撲在她身上仔細的聞了聞,奇了,這騷味還真是……無。
「媚兒?狐媚兒?這名字甚好!」女子喃喃自語。
「你幹什麼!怎麼剝我的衣裳!」狐媚兒再也淡定不下去了,因為那隻狐狸手已經摸進她的衣裳裡了!
狐媚兒這才惱了,與研璣撕扯起來。
研璣算是摸過了,滿臉驚艷模樣,「你看你,只不過摸摸你的連珠還在不,幸虧還在,怎麼可能不是你呢?我的媚兒!」說完,又是一臉幸福模樣。
還真有連珠,還真是狐媚兒!狐媚兒捂著心口嬌媚的笑笑。
「如果還有下次,信不信我吃了你?」
自此,狐媚兒便和研璣廝混在了青丘。
青丘便是先前的小邙山,後被世人所改。
人生在世,亦不過短短數十載,浮生如夢,夢如浮生,繁華須臾便轉瞬指彈而落,待到某日雲霧已不再遮望眼時,只覺夢裡花開花又落,而不知浮華一世,轉瞬已百年。
「媚兒,快跟我說說這七百年你去了何處?這妖界、人界本妖尊可是全尋遍了,莫不是你隨玉麟去了仙界?」
研璣見狐媚兒不語,便知自己猜對了!不由歎下氣來。
「我便說嘛,那傢伙就不是真心對你,你看只做了天帝位置,便將你踹下凡來。很明顯的看不上你啊!」
「你那時死活要跟了他,我也勸不住你!偏搭了命進去,這便是你新置的皮囊嗎?比之前那個……皮膚細膩多了,毛孔細緻柔滑、吹彈可破,哎呀,你要氣死我嗎?」
有哪個男子愛美的這種程度?偏眼前就是一個自憐過度的。
那雙假豬手竟然伸出手指戳一戳,狐媚兒瞥見研璣那多久沒修剪的指甲,嚇得一閃神。
「妖尊臉上何時長了青澀痘?咦,竟還不止一個?」
話還沒說完,研璣便用袖子遮住了臉,嗖嗖幾聲落在林子遠處,不見了!
定是照妖鏡去了!呵呵呵……
狐媚兒收回笑意,因為在她的正前方,出現了一個神。
新帝一襲鬆垮的白袍,簡單的束了腰帶,髮式簡單,打了一個慵懶的髻,三分笑意、七分禽獸的看著她。
「還是這裡好?這裡能看到美人笑!」
狐媚兒愣在那裡,週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她遁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因為他若是想抓她,等於……
真是太傻了,想逃又能逃到何處?這天下竟都是他的土地,她在他看來定是探囊取物罷了!
狐媚兒還沒傻到要逃……
新帝走得近了,他腰間的玉飾若隱若現,她只盯著看。
心悸過後,他在她身側坐了下來,攜帶著帝宮裡冉冉的檀木香。
「朕這次來是來辦公事的,你也知道天家丟了玉胎一事吧?玉胎確實遺落青丘,這與研璣便脫離不得干係!」
狐媚兒這才敢正視玉麟。
「怎這種表情看著朕?難不成連你也想朕斷子絕孫不成?」
話語間淡淡的無辜,止不住的揶揄。
狐媚兒:「自是不敢!」
「那就好……」聽來怎是鬆了一口氣!
「這一次研璣的麻煩大了,不是朕不願意幫他,而是他太不知好歹,大臣們奏明瞭要置他,這如何是好?」
「玉帝請明示,我家妖尊定不是偷雞摸狗之人,定不會……」
心想,研璣啊,你偷得雞摸的狗還算少嗎?後面的話就不怎麼硬氣。
玉麟也笑的配合,「這樣啊……」
狐媚兒頓覺上當,玉麟之前也是這麼陰險笑來著。之前?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狐媚兒的思緒有些飄渺。
突然,身體僵硬起來。因為玉麟摸上了她的臉。
「這張臉……」玉麟語氣不善,「以後再別讓男子碰了……你終於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妹喜在朕心中的份量!」
狐媚兒睜大了眼睛瞪著他,心痛如刀絞。
玉麟的手指且輕且重,適度的在她臉上停留,直到滿足了才收回。
「一個月後,朕去南海巡查,一道去吧?」
狐媚兒直覺的搖搖頭,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玉麟也不急,慢煮慢燉,「你家妖尊大人的命可就懸在你的手上了,你還是不肯嗎?」
恨意滋生,狐媚兒瞪著他,如果一口吃不下他,可否分批?
玉麟舒緩的站起身來,抖落身上雜物。許是多久沒見過人間了,分外貪婪。
「青丘?信不信朕一個旨意便將這裡夷平?」
真沒有比這個更狠的,狐媚兒是信了。
「難道天帝身前就沒有可相信的妃嬪,此次去南海大可以帶上龍公主回去,帶我做什麼!」
玉麟竟是笑了,狹長的鳳眼彌合開來,勾魂蝕骨。
「她去她的,你去你的……朕又沒說非你不可,你還吃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