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狐獸將埋著的人臉撥拉乾淨,隨即吸溜了一下嘴,露出貪婪垂涎的粉舌。它的毛爪子將粉衣人的腦袋撥向一邊,展露出白淨可口的頸項。
粉衣人蠕動了下,面向正好朝著夏桀,好美的一張臉……乾淨純粹,輕闔著的眼瞼顫動著,嘴角略帶著喜氣……夏桀有著微微的觸動,像林子裡的風刮過心尖……
「是個女人……」他喃喃道。
那狐獸急不可待的將整個身子縮了過去,嗅著鮮血的氣息,露出雪白的尖牙……
夏桀渾身的血在這一刻凝固了,他竟然不許她就這麼死去!稍遜間後背的樺木箭便已上了弓膛,肖尖的骨鋒瞬間對上了狐獸的黃毛肚腹……
不偏不倚正中胸口,那狐獸的四隻爪子在空中扒了幾下,便仰面倒下了。夏桀跳出古樹背後健步向粉衣女子走去……
妹喜還似安睡的模樣,絲毫不知自己剛才繞了鬼門關一趟。夏桀屈下一條腿俯身向妹喜看去,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救她……只能說,她的一張臉真的很美,勾起了他從來沒有的保護欲。
夏桀冰冷的有著薄繭的手掌向妹喜醉人的面龐觸去,隨著妹喜若有如無恬靜安然的呼吸,讓他的心莫名的跳躍起來。
忽然,那一雙蝴蝶般闌珊的鳳目睜開了,嚇了夏桀一跳。他硬生收回了手背負在了身後。四目相接,讓夏桀聽到了花開般挫骨的聲音。
「嗯,你是誰?」妹喜有著一絲警覺,她明媚的大眼忽閃著,也許更多的是驚奇吧,她竟不怕他。
她不怕他?這讓夏桀攢起了俊眉。當然,他不再是權力無邊的君王,他穿著粗野的獵人衣,夏桀彎起了嘴角。
「你可以叫我桀,剛才你被狐妖施法差點被吸去精血,是我救了你。」
他沒有騙她,他確實叫做桀,只是普天之下能夠直呼他名諱的人不多……
「哦,那真是謝謝你了。我叫妹喜……」妹喜試著坐起了身,隨手抖落一片身上的碎葉。
風輕雲淡如她,漫不經心如她,這難道就是一個女子答謝救命恩人的方式嗎?夏桀俊美的眉頭鎖了起來。不過她說她叫妹喜……一個女子輕易將自己的閨名說給陌生的男子聽,是不是代表她對他有些好感?
夏桀為自己的這種解釋暗暗自喜,他以為她會像天下所有的女子一樣愛慕他,垂涎他,恨不得立馬嫁給他!
夏桀霸道的伸出剛才想要觸摸她的手臂,因為他看到她想起身了!
妹喜瞧了他一眼,善意的笑笑,又一句「多謝」輕飄的從她的貝齒中啟了出來。她沒有依附他的力量,而是秀美的站了起來自顧自的開始撫捋衣裳的皺褶和碎葉。
夏桀強忍著一股尷尬之意,他的臉甚至微微的泛著黑紅。他又為自己在開脫,或許是因為萍水相逢吧,純良家的女兒又怎會與男子做出苟且之舉?
夏桀的目光始終不離妹喜,甚至有些灼灼。這個男人隱隱之舉也能透露出極大的危險,是的,他要她!普天之下還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何況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