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殤十年  第3卷 第一一五章
    老大只好無奈的和沈俊朗握了握手,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敗在一個初出茅廬的小醫生手裡,而實際上,他並不冤枉,現在的沈俊朗早已不是吳下阿蒙!他有著和外表不相稱的成熟,有著和年齡不相稱的經歷,因為他遇到過更強大的敵人,只是那次,幼稚的他,心身俱傷,而這次,沈俊朗絕對不允許再有任何閃失,包括自己和那個他用心保護的女人……

    這是一間不錯的餐廳,環境不錯,檔次也可以,沈俊朗忍不住四處張望。

    「你看什麼呢?」江亦舒笑著問道。

    「有美女請客,我得記住是什麼樣子的啊!」沈俊朗調侃道。

    「你這麼帥,沒美女請你麼?」

    「你這麼漂亮的還是第一次!」

    「看你平時挺正經的,怎麼……」江亦舒不禁臉紅了。

    沈俊朗不禁曬然一笑,端起酒杯,說道:「來,感謝美女的邀請,乾杯!」

    江亦舒端起酒杯,感激的說道:「俊朗,謝謝你,真的!」眼眶裡居然閃著晶瑩的淚花。

    「亦舒,不至於,舉手之勞!」

    「你不知道的,對你來說也許是舉手之勞,但是,對於一個女人,尤其是……,這種感激是刻骨銘心的!」

    「亦舒,有些話我明白的,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可以麼?」氣氛陡然凝重起來,甚至連周圍的噪聲也突然變小了,彷彿這個世界突然之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嗯!」江亦舒似乎早已料到沈俊朗會問什麼,語調幽幽,滿是惆悵。

    「你真的有男朋友麼?」表面上這只是一句簡單的問話,實際卻飽含著辛酸和無奈。

    沈俊朗和江亦舒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兩個人卻難得的心有靈犀,自從認識開始,那份情誼就在不可思議的與日俱增,只是同樣從認識的那天起,江亦舒就已經名花有主,兩個人都在苦苦的守護著感情的堤壩,而現在,沈俊朗問出了這句話,就相當於一種變相的表白!

    江亦舒萬般無奈的望著沈俊朗,心中柔腸百結,她恨,恨自己怎麼不早認識沈俊朗,恨自己怎麼沒有勇氣,也許,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真正的體會到想見恨晚的含義,可是,自己又怎麼能對不起他?又怎麼能一山望著一山高?

    「恩……」江亦舒終於幽幽的答道。

    「恨不逢君未嫁時!」沈俊朗灌下了杯中的酒。

    「俊朗,我們……」

    「我們是好朋友,我們是知己!」

    「俊朗,謝謝你!」江亦舒輕輕的說道,內心不禁湧上一股感動,只有她自己知道,沈俊朗在心裡的份量,短短時間,沈俊朗已經可以和認識幾年的他平分秋色,如果沈俊朗苦苦相逼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傾向哪邊,幸運的是,沈俊朗沒有更進一步,這讓她對這個大男孩又多了幾分好感!

    「給我講講你和他的故事吧?」沈俊朗苦笑著說道,臉上滿是淒涼。

    「他比我大九歲,」江亦舒開口說道,幾乎嚇了沈俊朗一跳,不過他還是乖乖的沒有說話。

    「他是做服裝生意的,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們認識了,一個成熟的男人,對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的誘惑是可想而知的,」江亦舒苦笑道,「不過他對我也是真好,一個孤獨的女孩,就這樣稀里糊塗的成了別人的女朋友。」

    「你到底喜歡他什麼?比你大那麼多?」

    「也許就是因為大這麼多,才讓我覺得特別安全,就是因為他,我畢業後才留在了這裡!」

    沈俊朗這才想到,江亦舒是湖南的,如果不是愛情,別的,是很難讓一個南方女孩扎根北方的!

    「他很有錢麼?」

    江亦舒搖了搖頭,說道:「應該挺有錢,但是這和我無關。」

    沈俊朗的心裡不禁一陣內疚,也許愛情真的會讓人頭腦發熱,江亦舒這樣一個淡雅的女子,怎麼會和錢扯上關係,看來自己真的是唐突佳人了!

    「你們會結婚麼?」

    江亦舒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應該……會的!」

    沈俊朗點了點頭,舉起了酒杯,說道:「祝福你們!」

    江亦舒也舉起了酒杯,兩個人一飲而盡,只是,這酒為什麼這樣的苦?

    這時,耳邊適時的傳來的姜育恆的《梅花三弄》: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沈俊朗嘴裡不停的念叨著這句話,心裡卻像打翻了五味瓶,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回首往事,他傷過人,卻也被人傷過,他傷過情,卻總是為情所傷。情,總是環繞在他的左右,卻總是纏的他喘不過起來,他真的想仰天長嘯,人生為什麼偏偏有這麼多無奈,為什麼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江亦舒心疼的看著沈俊朗,滴滴情淚悄無聲息的滴在桌子上……

    沈俊朗黯然神傷的打開電腦,出乎意料的,這麼晚了,水凝兒居然還在!

    沈俊朗打開對話框,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要說什麼,他的心中似乎有無窮無盡的話要說,只是,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白衣,這麼晚了,還上來?」

    沈俊朗無奈的發了個苦笑過去。

    「白衣,今天心情不好,陪我扯扯吧?」出乎意料的,今天的水凝兒並沒有像以往那樣搗蛋,而是有些嚴肅,有些傷感,甚至,隔著電腦,沈俊朗就能感覺到那濃的化不開的哀愁!

    「真是巧啊,我也是!」

    「我說真的呢,白衣!」

    「我也說真的呢!」沈俊朗不禁苦笑,難道自己平時經常說謊?怎麼說實話別人反而不信了?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然妾已為良家婦,仲子逾牆業已遲;妾父姓高單名干,最恨陳氏登徒郎;若知君名曰冠希,必恣河蟹鏊玉趾;乃知緣定三生前,亭畔香榻存玉枕;春去夢斷紗櫥涼,妾已許嫁謝家子;揮帕相就斷歸鴻,袖下暗送春宮怨;若知他日閨情洩,何如當時不識君。」莫名其妙的,水凝兒發過來一首長詩,可是,卻異常符合此刻沈俊朗的心情,他不禁有些呆了。

    「白衣,你說,一個女人的心裡到底能容下幾個男人?」見沈俊朗久久沒有回音,水凝兒不禁幽幽的問道。

    沈俊朗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心中卻很奇怪,如果說人和人之間沒有感應,那麼為什麼,水凝兒想問的就是他想問的?水凝兒想說的就是他想說的?難道?水凝兒和他一樣,遇上了一樣的事?這又怎麼可能?

    「水凝兒,你怎麼這麼問?你遇到了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想聽聽你的意見!」

    「一個女人的心底可能會有幾個男人,但是能結婚的只有一個,這就像男人一樣,男人也許會有很多情人,但是,名分卻只能給一個女人!」

    「那麼女人的心到底應該給誰?是結婚的男人,還是最愛的男人?」

    「如果你結婚的不是你最愛的,你又何必?」

    「我不確定,我只是假設。」

    「如果你的生活真的是這樣錯位,那麼你的婚姻注定不幸福!」

    「有人說找個愛自己的人結婚,再找個自己愛的人做情人,這真的很完美,可是為什麼就不能合二為一呢?」水凝兒似乎在喃喃自語。

    「水凝兒,我和你一樣,我似乎愛上了一個名花有主的女人,但是,沒有辦法,我只能放棄,這是我的底線!」

    「她們結婚了?」

    「沒有!」

    「那你又何必?」

    「這是我的原則,那一紙婚書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去剝奪別人的幸福,來填充自己的幸福,更重要的是,我不確定,她跟著我會不會幸福!」

    「白衣,你在暗示我,不要輕言分手?」

    「也許吧,不過人和人的想法不同,現在很多人不是說,只要沒結婚就還有機會,甚至還有人說,結婚了還可以離麼,你不妨寬容些,社會都已經很寬容,你自己也不要苛求自己!」

    「說實話,我沒有勇氣,說分手對我來說是件困難的事,也許,那份愛真的只是個朦朧的夢,只是因為離我太遠,我才覺得美好!」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相愛的人未必能在一起!」一股酸楚湧上沈俊朗的心頭,也許這句話他的感觸最深,短短的時間,幾個女人觸手可及,可又相繼離去,說到現在他已經說不清是在勸說水凝兒,還是在自怨自艾。

    「白衣,今天有些不像你呢,好像很傷感的樣子?」

    「也許吧。」沈俊朗輕輕的歎了口氣。

    「實際上,我也想了很久,想來想去的結果,只能是順其自然,我知道這可能是逃避,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也許,我真的太懦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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