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滄絕絲毫不動容,靜靜的佇立在桃花樹下,風起,片片粉色的花瓣,飄落而落,那場桃花雨中,那個俊美如斯的男人,親手毒啞她,撕裂了她所有的自尊,驕傲!
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的愛有多蠢,有多麼的愚昧!一個愛自己那麼多的男人,怎麼會將她這樣如浮萍的女子放在心間。
「哈哈哈哈……」素靈淚水淒然,笑容卑微,那麼猖狂的笑著,一直到桃花瓣飄落,完全的擋了她的視線,身體如蝶般慢慢地滑落,跌坐在冰冷的地磚之上。
他金絲挑蛟龍的薄底靴至她的跟前,那低沉入骨,讓人沉醉的聲音絲絲入耳:「誰也不能怪!只能怪你是德妃的人,只能怪你要揭開本王的秘密!」
微帶粗礪的大掌抱起已經完全痛暈過去的素靈,她的臉色一片蒼白,嘴角含著烏黑的血,微深的五官透著一股濃濃的哀傷。
他的步子有些沉,有些重,一步步的走向了錦素閣,撩起帷帳,將她靜靜的放下,放下帷帳,淡淡的對著情兒吩咐著:「你家主子因為誤食啞藥,從此不能再說話,醒來後好好的照看著,明白嗎?」
情兒手中的骨瓷盤跌落,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看著靜躺在帷帳後,臉色蒼白如紙的素靈,剎那間,淚水汨汨而出,那是一種出於本能的心疼。
夜滄絕看著卻覺得猶為的諷刺,他親手毒啞了那個女子,他卻沒有一絲的心痛,難道他心如石般硬?
不知……
失魂落白魄的走出錦素閣,卻呆呆的靜立在湘妃竹前,越千凝遠遠的望著,水眸中全是心疼。
低眸看著那雙燙紅的柔荑,縱使再痛,也知曉抵不過她夫君此時的痛!
對不起……
夫君!
如此的做,只為讓你時刻的明白要狠,對不起……素靈!
她的耳畔,還能慢慢地迴盪著剛剛她與素靈說的話,那清脆的聲音仍猶在耳畔。
「凝姐姐,你怎麼哭得這麼傷心!那妖精欺負你了嗎?」素靈從錦素閣出來,就瞧著一面擦淚,一面捂著自己雙手的柔荑。
她卻只是平靜的搖頭:「沒事,沒……」
「明顯的有!爺被她一個人霸佔了不止,還要如此的爬到你頭上來欺負,這個女人真是目無王法了嗎?」素靈緊緊地抓著她的雙肩,不滿的替她說話著。
從什麼時候,兩人的陣線開始轉移到一起,都不知曉,只知對方都是同類人,被最愛的男人冷漠著。
「算了,沒事!我回凝香苑!」
「你說算了就算了嗎?難道你要如此一直隱忍著嗎?我去替你討回公道!」
「不要……」
「不行!你等著,我還真不信,她會吃了我……」
她不再出聲,靜靜的看著素靈氣沖沖的去了青瑣閣,不想她再出來之時,被已經嘴角含淚,面色蒼白的被抱著出來!
…………
永和宮!
啪啪……
精緻的青花瓷及上好的茶杯盡數的從案幾上滾落下來,那好看的玳瑁護甲一下一下的割在上好的黑檀木之上,一道道痕跡那麼的觸目驚心。
「娘娘,節哀!」一旁的姑姑不停的勸慰著,近些日子來。娘娘真是過得十分的累,皇上恩寵浣妃,完全的將她冷落在了一旁,而今她最疼的小侄女素靈也落得成了啞巴的下場。
「節哀?你讓本宮怎麼節哀?素靈如此一個可愛的人兒,竟然被人生生的毒啞了去!」德妃痛苦萬分的聲聲泣訴。
淚水灑落在化得美麗的妝容之上,胭脂留下一道觸目驚心如血痕般的印跡。
夜沐暄從花園走回來,就看到滿地的狼藉,還有哭得梨花帶雨的德妃,他的心深深地被揪起:「母妃,你怎麼呢?」
「沒……沒事……姑姑帶暄兒走!」德妃見著夜沐暄歸來,忙不跌的擦著淚水,吸著鼻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搖頭,不想讓兒子看到自己這樣。
「我不走!母妃,你到底怎麼呢?為什麼最近你老是一個人躲在屋子裡哭?父皇不要你了嗎?母妃!」夜沐暄死死地抱住德妃,瞪向姑姑,不允許她靠近一步。
德妃的手顫抖的撫著夜沐暄的臉,淚水慢慢地滑落,那一刻她開始知道,她絕對不能倒下,暄兒才十歲,路還很長很長,如果她不在了,他會受到什麼樣的傷害?
「沒事,母妃沒事!只是近段時間你的父皇不過來,母妃想念得緊了!」德妃幽幽的說著,從未想過她隨口說的話,會引起夜沐暄有多大的反應。
夜沐暄哦一聲,從她的懷裡出來,「母妃好好的休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父皇才會來看你。」
「暄兒……」德妃甚是心疼的看著他。
夜沐暄拍了拍手笑了笑,就轉身走出了大殿,逕直奔向御書房,一階一階困難的爬上去,拍著御書房的門。
德安一瞧,嚇得臉色大變:「我的小祖宗,你不能這樣敲,皇上正在批奏折!」
「我要見父皇,我要見父皇!」夜沐暄不僅拍得更厲害,甚至大膽的推了門進去,卻恰巧看到宗元帝的懷裡摟著一名後宮的妃子。
一瞧見夜沐暄闖進來,生氣的拍了拍案幾:「德安,把九皇子帶走!」
「我不走!父皇,你為什麼不去看看母妃,成天抱著這些妖精,在這裡鬼混!母妃為了等你,掉了多少頭髮,憔悴了多少。為什麼你的眼裡只有這些妖精!」夜沐暄小小的臉蛋因為著急,而變得微紅,忿忿的瞪大了雙眼看著宗元帝,什麼禮節也不顧,罵了宗元帝一大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