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以為自己會像那些被拐賣到地下賭場的女大學一樣受到非人的折磨,但是現在看來,這地方似乎不錯,至少只是俗艷而已,並沒有烏煙瘴氣。
而且這個男人也對她產生了興趣,想來不會逼她做什麼下作的勾當。
提步就要進屋,但是忽然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提著粗布衣裙,朝著前頭跑去。
幾個壯漢紛紛跳下馬堵截她,以為她要逃跑,卻見她跑到馱著老婆婆的馬匹前,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東少:「送她去就醫,她於我有恩,然後把她送去京城。」
「你命令我?」東少挑眉看著她,並沒有生氣,甚至帶著幾分欣賞。
這個做豆腐的女人,似乎很喜歡命令人。
「你可以當是請求!」話雖這麼說,她的語氣卻是不卑不亢。
「可是我沒有這麼善良,怎麼辦?」男人靠近她,步子都是優雅的。
「那你要怎麼才能善良?」常笑笑也挑眼看他,嘴角勾著一抹冷笑。
「一個吻,如何?」
「兩個要嗎?」她冷笑,卻踮起腳尖,無奈他各自太高,她只能親到他下巴。
當那溫熱的唇畔觸及到自己冰涼的下巴的時候,他的身子僵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會真的親,他本以為,以他對她淺薄的瞭解,她不該是這麼好征服的女人,沒想到,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老婆婆,就可以逼她就範。
她的人,看上去絕非善類,可是她的心,為何可以為一個陌生的老婆婆無私的付出?
「可以了嗎?」依然是冷笑。
她的紅唇,嬌艷欲滴,實在不適合這樣的笑容,她該笑的甜甜美美的,然後嬌柔的撲到他懷裡嬉鬧撒嬌。
「你喊我聲東少哥,我就依你!」他想實踐下,這紅唇輕塗那親暱曖昧的稱呼,該是個什麼美好的光景。
只可惜讓他失望了,東少哥常笑笑是喊了,不過喊的和她的冷笑一樣,沒有半點溫度。
東少怔了下,隨後卻啞然失笑,不知道是笑她的不知好歹,還是笑自己的浮想聯翩。
「好了,按著她說的去做,女人,以後就叫我哥哥吧!還有,你叫什麼名字?」
「月季!」
「嗯?」以為他讓自己笑一個,他有些納悶。
卻聽她重複一聲:「我叫月季,比不要女人女人的叫我,讓我噁心,你可以叫我月季,你要是不願意,青菜蘿蔔白菜土豆,隨便你叫。」
皇后常笑笑出逃的消息,就算再怎麼封鎖也會傳到這裡,常笑笑不想自找麻煩,再者用月季的名字,也當對月季的一種緬懷和思念。
「月季,不錯!」男人大掌一攬,勾住她的腰肢,她只是輕輕的掙扎了一下,他便鬆開了大手。
果然他的強取豪奪,和凰子夜是有區別的。
如果說一個是莽撞的毛頭小子,一個就像是俊雅的紳士。
常笑笑感受著腰間的空落,有些晃神,隨後,猛還神,差點要伸手打自己一個巴掌。
他媽的,怎麼又想他!
紅花樓,艷俗的打扮一如這艷俗的名字。
和所有電視裡放的青樓一樣,一進門樓,便是一個偌大的廳堂,擺放著十幾套桌椅,中央有個大檯子,向來是用來歌舞表演助興的,往上是一道筆直的樓梯,樓梯正對著的房間敞開著房門,依稀可見一個丫鬟打扮的女人托著一堆東西從房間出來,見到東少,忙恭謹的給他請安:「東少好。」
「繼續收拾吧!」薄唇輕啟,這樣如同夜色一樣慵懶卻高貴的男人,配這個庸俗的紅花樓,還真有些格格不入。
他應該夾一支雪茄,在全套歐式傢俱的房間裡,對著落地鏡斜著身子坐著,一隻手插在西褲兜裡,另一隻手把雪茄送到唇邊,眉頭稍微有些蹙著,眼角要帶上一分落寞的笑意,傾吐煙圈。
常笑笑給他配了個現代的她認為最適合他的畫面,自己覺得好玩起來,難得她還有這樣的童心,居然抿著唇輕笑了出聲:「呵!」
「在笑我?」男人轉頭,看向她。
「是!」她供認不諱,「你不覺得你當老鴇太可惜了嗎?你應該去當小倌!」
男人好看的眉頭,微蹙了一下:「老鴇?小倌?看來你對我們這一行很懂啊!」
「略通而已!」常笑笑也不謙虛。
和他說話,其實可以很輕鬆,那種所謂的奇怪的默契,又開始盤旋在兩人身上。
「我像老鴇?」他指指自己?
「其實不像,像嫖客!」常笑笑沒輕沒重的回話,讓邊上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抬眼悄悄的去看東少,又鬆了口氣,東少居然沒有動氣。
「確實,我是嫖客,你現在是紅花樓的人了,我能享用你嗎?月季姑娘?」
大手調戲的朝她伸來,勾住她的下巴,當目光落在那嬌艷的紅唇上的時候,他勾了邪俊的笑容,俯下唇來。
這一吻不是躲不過,只是她忽然不想躲,她想知道,除了凰子夜之外,她會不會抗拒別人的吻。
她想驗證,凰子夜有沒有給她打疫苗,一種凰子夜專屬的疫苗,打了這種疫苗後,對所有男人的親暱都產生了抗體。
事實證明,沒有,東少的吻很淺,只是觸了下她的唇,感覺到她心不在焉,他就移開了,有些無趣:「不專心。」
「嗯,有心事!」她很奇怪,自己為何會這麼坦誠。
「說來聽聽!」
「不想說!心事自然是藏在心裡的,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尤其是有些要遺忘的東西,每多重複一遍,便是變相的記憶一邊,不斷的記憶,如何能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