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子夜的臉色,不經意的變了幾分,有些尷尬道:「是,是嗎?確實沒有聽子息說起過。」
「你……不會真的在擔心子息會把常笑笑怎麼樣吧!」江少原不過是說笑,但是看到凰子夜的反應,他卻也發現,這完全不是可以拿來說笑的事情。
常笑笑是凰子息的曾經,是凰子夜的現在,兄弟兩人喜歡同一個女人,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
「沒有!」凰子夜臉色回復如常,「再說,常笑笑是怎麼容易到手的女人嗎?」
他這是在安慰自己,安慰自己常笑笑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不會對凰子息動心的。
「呵呵!」笑的有些不自然,江少原扯開了話題,和凰子夜閒聊起別的事情了。
凰子夜既然決定讓江少原攙和進來,自然對於所有的事情都不再隱瞞,鎮遠將軍在邊關訓練的軍隊,民間的蓮花教等等,他都不再隱瞞,江少原自知失態的嚴肅和嚴重,聽的分外認真,知道正午時分,有人來請。
「皇上,用膳了!」
……
「吃飯了啊?今天做了什麼好吃的?」
地面上的吃飯時間,也正是常笑笑地面下的吃飯時間,這個地方雖然暗無天日,但是因為有個滴漏,所以一天十二個時辰還是可以得知的。
每天按著平日裡的作息有條不紊的過去了,常笑笑心裡頭有些急了。
幾次都要想辦法逃走或者放點風聲出去讓人來搭救她,但是似乎晚上下到她飯菜裡蒙汗藥,份量越來越足了。
而白天,凰子息幾乎以練琴練字為由,寸步不離的和她黏在一起,她更是半點機會都沒有。
實在沒有辦法的她,只能安於現狀,不得不認命。
好在和凰子息一起也不算太枯燥,他能言善談,而且口才很出眾,書本上無趣的軍事理論這些知識,經過他一編排成小故事,聽起來還有滋有味的。
滴漏漏完了一桶又一桶,轉眼就又過去了八天,上面的情況,她什麼都不知道,一開始擔心月季著急自己,現在也漸漸的平靜下來了,估計凰子夜既然會把自己安排在這裡,上面也肯定都安排妥當了。
「一個清炒土豆絲,一個水發蛋,還有一個玉米湯!不好意思,庫存的肉都吃光了,只有這些素菜了。」凰子息很家庭婦男的把一個個菜餚端送上來。
常笑笑輕笑了一聲搖頭:「沒事,雞蛋也是葷菜,營養也很吩咐。只是我看冰窖裡的菜,真的快吃完了,如果上面再不下來人,我們會餓死子啊這裡的。」
「這兩天,估計會下來人,你不用擔心!」
「哦,那我?」
「你是不是很想離開?」凰子息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筷子夾著菜,看似漫不經心。
沒來由的,常笑笑就想起了那天晚上摩挲在自己唇畔上的鬍子,她臉色微紅了一陣,並不答話。
「還是,你願意一直留在這裡陪我?」聽不到她的答案,他的語氣,忽然有些稍稍的急促起來,帶著淺薄的期待。
「這裡沒有陽光!」她沒有正面回答,雖然知道凰子息和凰子夜有心囚禁自己,但是這幾日的相處,凰子息對自己的以禮相待,溫文爾雅,還有那不凡的談吐舉止,她不能否認,她很欣賞這個男人,除了,他不要用下三濫的手段迷暈她。
「如果我說,我希望你留下,你願意留下嗎?」放下了碗筷,他的眼神看上去很慎重,但是在常笑笑感覺來,卻是半真半假。
他這所謂的留下,是指代囚禁她,還是說,其實他喜歡她?
說不準,對於凰家兩兄弟,她承認自己要讀懂還真是費神,有些人,從語氣神態你就可以推測是什麼類型的人,比如梅氏姐妹和太后,有些人,你是琢磨鑽研分析外加研究,都不一定能看得透,比如這兩兄弟。
常笑笑聽不出他話裡面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
所以,只是不置可否的輕笑了一下,繼續保持沉默。
「我可以當你是默認嗎?」那語氣裡含著的希望,開始明顯起來。
可以,疑惑不可以?
說實話,她清楚,不管她答應不答應,他們照樣都會囚禁她。
唉,算了,還是答應了吧,自己答應,好過被迫答應:「好吧!呵呵,其實在這裡也挺好的,遠離塵世的喧囂煩擾,也沒有誰來和我勾心鬥角,只是如果有機會,我們還是回到地面上吧,這裡太潮濕了,我身上都起了濕疹。」
她說的是實話,這地下都潮濕和毒氣,惹的她身上長了好幾片濕疹。
由此對凰子息「苟且偷生」忍辱負重的精神,倒是佩服了起來,貴為太子,從高高在上的天上掉到如今的地獄。他要承受的,該不僅僅是身體的折磨,更多的,應該還有心理上的折磨吧?
同室操戈,眾叛親離這種滋味,換做常笑笑,肯定受不了,搞不好會發瘋的。
這麼多年,也真難為他了,常笑笑忽然很想知道,一個人生活在這裡,到底是個什麼痛苦的滋味,於是趕在凰子息歡喜的開口之前,又緊著道:「你一個人,是不是很寂寞?」
凰子息頓了下。
隨後,笑的溫潤如玉:「是挺無聊的,每天除了看書和練功,什麼都做不了。」
「既沒有人看守你,為何你不離開?」她也一直想問,皇位真的這麼重要嗎?重要到他寧可生活在這裡,也不願意隱居山林,活的自由自在嗎?
他抬眼看了她一下,意味深長道:「我是可以離開,隨時,不會有人攔著我,我所謂的囚禁,不過是我自己畫地為牢。我之所以畫地為牢,那是因為,作為一個男人,肩上擔著的,是責任,很多事情,都不可以任性而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