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第一件時間當然是去看江少原,雖然太醫說江少原沒有什麼大礙了,只是失血過多需要昏迷而已,但是只要江少原一日不醒,他就一日不能安心。
今天下朝,江少原算是給了他個大安心,他進去的時候,江少原正在喝粥,常媛媛溫柔體貼的一勺子一勺子吹冷了,小心翼翼的送到他嘴邊。
見凰子夜進來,江少原面露尷尬之色,好似自己勾搭了人妻,見不得人一樣。
「別動!」眼看著他要起來,凰子夜忙上前,輕按住他,「小心傷口扯開了。」
「你怎麼過來了,媛……小皇后娘娘說你上朝了,這麼快就下朝了?」到嘴邊的稱呼,只吐了一個字,便被他生冷的轉換了。
常媛媛有些難過之色,本就柔美的臉上,更是染了幾分讓人疼惜的痛楚。
眼淚在眼眶中盤旋,在這一句小皇后娘娘裡,已經瀕臨了爆發的邊界,一個早上,他都是疏離客氣的對她,這聲稱呼,更是像針刺在常媛媛的心間一樣,讓她無法忍受,眼見著淚水就要決堤,她只是強忍著,給凰子夜請安:「妃妾叩見皇上,妃妾清泉宮那還有事,先告退了。」
「嗯,辛苦你了,回去吧!」凰子夜溫柔一聲,常媛媛低垂的雙目,終究是落了一滴清淚。
她想要得到的溫柔得不到,不想得到的溫柔卻偏偏甩不掉,其實她是很想告訴江少原,她進宮後從來都守身如玉,沒有失身給皇上過,可是說了,又有什麼意思?所以欲言又止的想開口了好幾次,她都硬生生吞回了肚子裡,是啊,說了,還有什麼意義。
目送了常媛媛低眉垂眼的出去,凰子夜看得出來,她在哭,所以在她帶上門後,他沉沉的歎息了一口:「唉!」
「皇上,聽……小皇后說,企圖刺殺你的兇手還沒有找到,是不是太師的人?」
凰子夜聞言有些感動,他不關心自己的身體,醒來後第一句話,就飽含著對自己安危的深切擔憂。
眼神凌了一下,他如今已經決定讓江少原回到自己身邊了,江少原這份肯為自己付出生命的情誼,絕對不是他用手段就能抵得住消除的了的。
只怕如果不讓江少原參與此事,江少原會一個人胡來。
所以,他並不隱瞞:「是太師的人不會錯,但是是什麼人一時調查不出來,對方身手很是厲害,那日我與他交鋒,都只有被動躲閃的份,如果不是他不敢露面,援兵又及時感到,怕我也會遭遇不測。」
在江少原面前,他也不再自稱朕,本來就是為了疏離江少原,他才如此稱呼。
「一次不得逞,他會不會再來第二次,皇宮裡雖然守衛森嚴,高手雲集,但是如果太師刻意安排,要混進來個人還是易如反掌的!」江少原不得不提出自己的擔心。
「所以,等你好了,回來保護我吧,有你在,我會安心很多!」說的半真半假,但是他的眼神又很是真誠。
「你……不是不想我回來嗎?」江少原說的有些賭氣,也有些許的委屈。
「你以為我為何不願意你回來?事到如今,雖然很多錯誤已經築成,但是有些事情,我不想再隱瞞你,當你替我擋住一箭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和太師的戰爭,就算我不讓你殘餘,你也不可能袖手旁觀的,其實……」
凰子夜悉數和盤把自己原本的打算的全部告訴了江少原。
害怕江少原做三夾板,夾在常家和自己之間左右為難,所以才設計拆散了他和常媛媛,不想讓他殘餘這次操戈爭鬥之事全部講出,聽的江少原目瞪口呆。
開口第一句話竟然是懷疑:「真的?」
「我雖然騙了你很多回,但是這次我指天發誓,絕對沒有騙你。」凰子夜說著,比一個起誓的動作,為了讓江少原相信,他甚至告訴了他一個或許會讓他欣喜到暈厥的消息,「子息也知道,不信等你身體好點,我帶你去見他,他的話,你總該信。」
江少原醒來後,迷迷糊糊的記得自己中箭後,好像有聽到凰子夜說子息的事情,說什麼地下,說什麼在一起,好好的,可是那些片段太過模糊,所以他沒有去深究,只是沒想到!
「真的嗎?」他幾乎要從床上跳起來,卻被凰子夜忙一把按住。
「別動,不然傷口崩開,你留什麼命去見子息。少原很多事情我們這麼做,是情非得已的,是不想你受到傷害的,當年的事情,子息差點喪命,所以的親信一夜之間全部被誅殺,所以我們一點都不希望你攙和到這次太師的奪權戰爭中來。你該知道我,我們害怕如果一朝兵敗,你會如當年的太子黨一樣,陪我們下了地獄。」
凰子夜句句動情,江少原七尺男兒,盡然聽的落了眼淚。
「子夜!」他哽咽了,多少年沒有叫過的名字,自從子息死後就再也沒有開口叫過的名字,如今在喉頭,熟悉到陌生的劃出,帶著幾分哽咽。
「如果早知道你這為兄弟兩肋插刀,死而後已的個性,當時我們也不用費那麼多力氣設計媛媛,她是個好女孩,雖然太師已經開始利用她了,但是她生性善良,或許並不知道自己在被利用,你們以後可能會成為敵人,你如果真要參與這一站,就要有足夠的心裡準備,和朕一樣,時刻準備著被心愛的女人背叛!」
凰子夜聯想到的,是常笑笑。
江少原卻以為他也喜歡常媛媛:「你也愛她?」
一個也字,凰子夜輕笑起來:「此她非彼她,你該知道是誰!雖然很是荒唐,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愛上她,可是愛來的猝不及防,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我只希望,背叛不要太過慘烈,留一絲我可以原諒她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