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江少原的重任沒有那麼容易,不說凰子夜根本就不同意他回來重新淌這趟渾水,就說太師知道江少原是凰子夜這邊的人,自然也在江父上書後,也是百般阻撓。
一日無果,江父鬱鬱回家,江少原迎上去,看著父親的臉色,就知道事情沒辦成。
「孩子,你看你,但是好好的辭什麼官,人家太師一句他當官場是兒戲們,由得他向來就來,想去就去,所以的大臣都和太師沆瀣一氣,我和你伯父孤軍無援,皇上最後沒批!」江父說的有幾分抱怨,在怨江少原當時好好的辭去官職。
「太師的干涉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那他豈不是更加的孤立了!」江少原沒有挑揀他父親話裡的重點,而是逕自言語道。
「是啊,常太師如今在朝中一手遮天,他說的話,皇上不能不聽,你看看你,唉……」同樣,江父也沒有捕捉到江少原話裡的重點。
「父親,你能想法子讓我進宮見見皇上嗎?」
江少原想到凰子夜現在的處境,或許太師逼宮之日就不遠了。
因為他雖然不在朝為官,但是私底下聽父親和伯父商量要事的時候提到太師最近和東督軍頻繁來往,尤其是這幾個月,更是和東督軍的都統蔡古交往甚密。
東督軍,這支包圍京城百姓安危,巡邏大街小巷的軍隊,凰子夜曾經讓他去調查過,當時他調查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東督軍的辦事衙門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官坯,但是從太師和他們走的很近來看,他就不難知道東督軍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說不定是太師私底下訓練的軍隊。
如今太師在朝堂上對凰子夜的左右來看,他真的有越俎代庖的意味,甚至恐怕已經起了取而代之的心,皇后的這次失蹤,很有可能也是太師計劃的一部分。
雖然和凰子夜關係鬧到如此田地,但是如果可以,他是不願意他被人殺害的。
而且常笑笑,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江少原絕對知道,常笑笑和太師不是一路的人,沒來由的,他就是相信她,如果常太師狼子野心,為了自己稱霸天下,不惜傷害常笑笑,那對常媛媛,他是不是也不會手下留情。
江少原把事情想的越來越複雜,複雜到他坐立難安,他一心以為太師要動手了,一心以為常笑笑是太師藏起來了,一心以為凰子夜沒有反抗之力,一心以為常媛媛也可能遭到迫害,所以他坐不住了,他一定要進宮面見皇上。
江父以為他是要為自己的復官大任積極爭取呢,還很欣慰:「過兩日圍場狩獵,凡官宦子弟,無論進仕與否,都能參加,到時候你就能見到皇上了。你好好求求皇上,為了那常家二女兒的事情和他道個歉,你們小時候多好的玩伴啊,他不會真的不顧念舊情的。」
「是,父親!」江少原不想父親為了自己的事情也擔心,所以有口無心的應了一聲。開始為兩天後的狩獵大會見凰子夜一面做準備。
皇后失蹤的消息被嚴令噤口,加上狩獵節就要到了,所以大家也沒有過多的把心思放在皇后失蹤這件事情上,凰子夜顯得對常笑笑失蹤的事情沒有太多的關懷度,太師每次進宮來追問,他只是淡淡的應一句:「普天之下,莫非黃土,總能找到的。」
「如果找不到呢?」太師急了,雖然皇上真的有很用心去找,但是看皇上的樣子,似乎對常笑笑的失蹤並不是十分的擔心。
也是,常笑笑是他的女兒,而且是總目睽睽很多證人的情況下自己溜出皇宮的,他就算要怪罪到皇上頭上,也按不上那個罪名,只能一忍再忍。
狩獵那日,他想到笑笑不知身在何處,皇上居然還有心思排場狩獵節的事情,就更是氣的自稱抱病在家,不願意出席。
不來也好,凰子夜還巴不得他不來呢!
只是有個凰子夜巴不得他不來的人,去來了。
四目對望,他很快別開,一把將常媛媛攬入懷裡:「媛媛,你可願與朕共騎一馬,幫朕拾取獵物!」
他這無非是做戲給江少原看,惹怒江少原。
常媛媛不知道江少原在身後的官宦子弟之列,凰子夜是帝王,她怎麼能夠反抗,於是點了點頭,溫順乖巧。
江少原心裡眼裡都是藏不住的沉痛。
她已經完全被他征服了吧?
她現在是高高在上的小皇后,她再也不會記得這世上曾經有一個暗戀了她許多年,想方設法的靠近她,讓她愛上他,然後覺得自己抱得美人歸,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的男人了吧!
第一次見到常媛媛,是在太師的壽宴上,她安靜的像個布偶娃娃,小口的吃飯,溫柔的淺笑,雖然長的並非出眾,但是那溫婉的氣質,只一眼就迷了江少原的眼睛,他就告訴自己,他長大了要迎娶宰相的二女兒為妻。
可惜常媛媛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曾經托父親去提親,父親嚴厲拒絕:「常家這門親事,我不會去攀!」
江父為人正直,在子息太子過世之前,一直都是保皇黨,後來對太師太后聯手殺害了子息太子,抬凰子夜上位這件事情,他雖然敢怒不敢言,但是心裡是一直記恨著,耿耿於懷著。
在江父認為,常太師是個奸佞小人,常家的女兒一個傻子,另一個也好不到哪裡去,所以堅決不同意這門婚事,自然也不會主動幫江少原去提親。
江少原後來好不容易逮住了機會,抓到了常笑笑的把柄,通過常笑笑的牽線和常媛媛墜入愛河,私定終身,卻沒有想到,世有癡情種,也有薄情女。
他做了這麼多年的癡情種,換來常媛媛轉投他人懷抱,吳儂暖語,再也不眷戀他們那短暫的不值得一提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