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下皺眉,梅氏姐妹得意死了,以為她中計了,梅貴妃忙添油加醋道:「還有您這次冊封大典,皇后居然沒有出席,說是抱病,其實是假,昨兒個有人路過甘泉宮,還瞧見她在院子裡悠閒的嗑瓜子呢!奴婢們私底下都在傳,是因為她不想讓您進宮和她爭寵,娘娘您放心,我們都站在您這一邊。」
梅貴妃為了達到效果,還特地無中生有了嗑瓜子這一出,不見常媛媛的臉孔,放的越來越黑。
常媛媛自然是知道,常笑笑是因為覺得對自己有愧,所以才不出席的,常媛媛也知道,常笑笑是沒有生病但是絕對不會悠閒的嗑瓜子,對於這梅氏姐妹,她沒進宮前就印象惡劣的很,如今一來二去,更加的討厭至極。
臉皮卻不能撕破,畢竟人家背後有太后,只能冷哼一聲:「哦,如此啊,有勞你們費心幫我留意了,皇上快下朝了,兩位若是沒有其餘事,就先回吧,本宮要梳洗裝扮,一會給母后去請安。」
常媛媛對著梅氏姐妹自稱本宮,居然帶著說不出的壓迫人的氣勢。
梅氏姐妹腆著笑容站起來:「那娘娘,妃妾先行告退,明日妃妾們在御花園給娘娘辦了個小小的筵席,娘娘務必賞臉。」
「嗯!」常媛媛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
梅氏姐妹覺得她的態度難以捉摸極了,兩人出了清泉宮,眼看著左右無人,便咬耳朵咬開了。
「姐姐,你說這個小皇后是個什麼態度?我看著她是有生氣,難道真的被我們這三言兩語挑撥的氣了常太師一家?如果是如此,那這個小皇后氣量未必也太小了,三兩句就能搞定她!」梅貴嬪看著梅貴妃,皺著眉心問道。
「哼!一個深居閨閣的女人,可能大度到哪裡去,只有這點氣量不足為怪,換做是你,如果爹給了我一個蘋果,另一個不給你自己吃,你也會生氣不是?如果你出嫁了我勸你不許嫁,你也會生氣不是?如果你嫁人我不來,你也會生氣不是?」梅貴妃自以為聰明的換位思考,梅貴嬪聽候豁然開朗,舒展了眉心,笑的得意。
「也是,姐姐說的有理,如此我們就繼續推波助瀾,讓她們姐妹徹底的反目成仇,鬥個你死我活!」梅貴嬪陰狠的一笑,梅貴妃隨後跟著冷笑起來。
兩人這模樣,好似常笑笑和常媛媛已經開始開打了一樣。
長樂宮,太后寢宮。
太后玉指撥弄著盤子裡的瑪瑙珠子,抬起頭看了眼門口,不冷不熱的諷刺道:「就算在明間,新媳婦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公婆奉茶,看來我這杯茶,是等不到喝了,她倒是面子大的很!」
「娘娘息怒,小皇后還不是仗著太師這個靠山和皇上的寵愛,往後她總歸是娘娘您的小輩,您若是看不慣她,奴婢自當給您出點子找找她的茬兒。」邊上伺候的李嬤嬤也是一聲冷嘲。
「可別,那太師夫人,潑婦一樣的女人,這個小皇后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是聽說也待的如自己的女兒,哀家先頭把傻子打了,那潑婦差點把哀家的耳朵叫囂聾,害的哀家被皇上送去避暑山莊禁足,這次好歹也算托了常媛媛的福氣,哀家得以提早回來,要是再緊接著找常媛媛的麻煩,那潑婦還不得把哀家的屋頂給揭了。」太后一口一個潑婦的罵著太師夫人,身邊的李嬤嬤自然是滿口的義憤填膺的附和。
「是,那個女人太不像話了,給她點眼色她就開染坊,娘娘您大度,才饒她不死,這份胸襟,著實讓人佩服。」馬屁拍的那叫一個溜,把太后的軟弱不敢回嘴說成大肚,死人都能讓她說活了。
李嬤嬤嘴巴巧,這正是太后器重她的緣由之一,另一個就是辦事也精明。
聽到李嬤嬤如是說,太后才是真正給點眼色就開染坊的那個:「哀家是看在皇上的份上,才沒有和那潑婦計較,不然皇上夾在中間,兩頭為難,哀家會心疼,只能忍氣吞聲容那潑婦胡鬧,不過下次她膽敢再如此,哀家定然要讓她看看,哀家這個太后不是白當的。」
「是是,自然是!」李嬤嬤一口一個是的奉承,主僕兩人聊的歡,殊不知常媛媛在門外,已經把這些囂張的話語都聽進了耳朵裡。
皇上下朝後要接見使臣,口諭讓奴婢陪她過來給太后請安,所以她才一人過來,沒想到會聽到太后口口喊自己的伯母潑婦。
伯母待她也比親生,雖然比起笑笑姐要涼薄一些,但是那份情誼,她點點滴滴都記在心頭,如今自己的親人被人罵了,常媛媛氣的身側的小拳頭緊緊的捏在了一起,身邊的婢女見狀,忙小聲警惕的道:「娘,切不可動氣,裡頭可是太后娘娘。」
一句,常媛媛理智回歸,深呼吸一口,終於知道了她姐姐是生活在什麼樣的環境之中,對於常笑笑的怨恨淺淡了,而更多的是抹了心疼。
拍拍臉蛋,讓自己帶一掛笑容,她臉部款款進殿,入內,本分的跪在地上給太后請安:「妃妾給母后請安,母后金安吉祥。」
「起吧!」太后陰陽怪氣一聲,說不出的刺耳,和個老太監一樣,不忘揶揄一聲,「我這杯媳婦茶,還以為要等到天黑去。」
常媛媛侷促了一下,隨後趕緊道:「是妃妾來遲了,請母后責罰!」
看著常媛媛乖巧的模樣,好似很好欺負,太后更加的來勁了,不能體罰,口頭便宜還不讓她佔嗎?
「哀家豈敢責罰你,哀家要動你一根手指,太師夫婦還不得把哀家這老窩給搗了,你是個玲瓏人兒,太師夫婦護著,皇上疼著愛著,哀家啊自認都要給你下跪請安討好你呢!」皇后酸酸的調侃道。
常媛媛貝齒輕咬紅唇,告訴自己要忍耐,雖然字字帶針戳刺,但是要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