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重現一下案發現場吧!」英才說,「很顯然,即使知道了胡曉磊什麼時候到宿舍來,也無法確定精確的時間,而如果真的等到他進入陽台,楊猛學長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來到二樓從外面爬上去根本就來不及,所以他根本沒有從二樓的陽台出去,而是直接走進了陽台!保安以為他是來拿衣服的,自然不會多想,於是轉身離開了,但這時他身後的你卻用鐵架上的繩子勒死了他!」他指著楊猛說,「之後,在你把他吊起來之後,由於腳印的原因,你不可能再把那兩件衣服拿回寢室,所以索性就讓它們留在了陽台上,剛好也符合你剛才所說的怕他看出你們寢室其他人不在的這個謊話!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你就從四樓的窗子逃之夭夭了,要知道你身體素質這麼好,就算是從四樓下去也應該是很輕鬆的吧!」
楊猛渾身發抖地看著他,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吧?」英才說,「跟我們去公安局自首吧,學長!順便也別忘了告訴我們你把方宏光怎麼樣了。」
大家都盯著楊猛,他沉默了半晌,突然喊出來:「不是我!你胡說!你編造了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來誣陷我!老子沒殺人,也沒把方宏光怎麼了!不是我!」
「你沒有證據!」錢海峰這時也有點激動了,「憑什麼就說表哥是兇手,就憑你剛才的那些胡思亂想?」
「胡思亂想?可一切都是這樣順理成章不是麼?這就是真相!」英才回頭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葉昭,「葉昭,你怎麼看?」
「你的確沒有證據。」葉昭淡淡的說。
「抓住真兇之後,證據總會有的,楊猛學長,我奉勸你配合一點,如果我們叫警察來抓你,事情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猛哥!」瘦子站了起來,「沒什麼可怕的,真是你幹的就承認了吧!兄弟我陪你殺出去,亡命天涯去!」
「住口!」楊猛大喊一聲,推翻了桌子,「我沒殺就是沒殺!你們別想陷害我!」
「等等!」王曉娜在這個時候插進話來,「第二個人呢?」
大家在這時愣了一下,沒錯,還有陽台上的第二個人!
「英才,四樓陽台裡的人呢?」王曉娜說,「如果說我看到的那個穿淺色衣服在二樓的人是楊猛學長,那四樓那個穿深色衣服的人又是誰呢?」
「啊,」英才笑了一下,「你不說我差點都忘記了,那應該是他的幫兇啊!而跟楊猛學長關係又好,案發當時又離現場不遠的人是誰呢?」他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錢海峰——他身上正穿著一件深灰色的外套,「就是你吧,錢海峰學長!」
「你不要血口噴人!」錢海峰說。
「不是你嗎?」英才大聲說,彷彿要讓全世界人都聽見,「這才是他們表兄弟兩個一起唱的雙簧的絕妙之處呢!楊猛殺死了胡曉磊,離開了現場,而錢海峰卻穿著深色衣服裝成胡曉磊的樣子站在窗台上讓別人發現,證明楊猛不是兇手,由於錢海峰是屍體的發現者,大家不大會懷疑他關於自己幾點離開寢室的證詞!之後他再裝成發現屍體的樣子叫醒大家,兩個人就一起脫離嫌疑了呀!」
「你說我裝成胡曉磊?」錢海峰睜大了眼睛。
「不是嗎?比如假想胡曉磊為了檢查窗子之類的?要不然你就是裝成一個奇怪的人,這樣即使有人發現了在爬樓的穿淺色衣服的楊猛,他也可以證明兇手是另外一個穿深色衣服的人呢!這也說明在你跟你表哥早就事先串通好了!」
「你越說越過分了!」錢海峰生氣的說。
「不是嗎?你們的偽裝被我撕破了吧!」
「我不知道你說的那些東西是什麼,」楊猛說,「但是老子不是兇手!你們給我滾出去!有本事就叫警察來審老子吧!老子才不怕呢!」
「你可不要後悔!」英才說。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楊猛一邊喊一邊揮舞著拳頭,「否則老子不客氣了!」
「別吵了!」一直沒有對英才的推理進行什麼評論的葉昭說話了,他竟有這樣的氣質,使得已經有點劍拔弩張的氛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各位學長,」等到大家都停下來看著他的時候,他開始繼續說,「請你們稍安勿躁。我知道被人指認為兇手——無論是不是真的,都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英才的推理很順理成章,雖然沒有證據,但你們的確因此而有了嫌疑,所以,希望你們不要生氣。我們雖然說得有點尖銳急躁了,但畢竟是為了案件的真相能夠大白於天下以及此案所牽涉到的方宏光學長的人身安全考慮,沒有故意陷害你們的意思。」
「你這話我接受,」楊猛說,「但你們冤枉我是明擺著的。」
「是不是冤枉可不好說,我們需要更多證據才能下結論,不過我想,作為曾經喜歡過學姐的人,面對這樣一起很可能跟學姐有關的案子,學長你不會不願意幫助我們查明真相吧?」
「我當然願意,如果我能幫上什麼忙。」
「那就好,」葉昭點了點頭,「錢學長不必說,這兩位學長也樂於提供幫助吧?」
「我同意,他們就同意!」楊猛說。
「很好,那麼很高興,我們是同一條戰線上的人了!」葉昭笑著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英才不解地看著葉昭,「難道你認為他不是兇手?」
「我覺得不是。」
「這麼說,你覺得我的推理是錯誤的?」
「你的推理很不錯,」葉昭說,「但是裡面有三個顯而易見的問題,如果你不能解決這三個問題,你的推理就不成立。」
「哪三個問題?說來聽聽。」
葉昭向前走了一步,說出三個詞來。
「顏色、證人、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