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咱們宮中吧,表面上平靜,可是暗地裡,哪可是鬥得歷害。雖然咱們皇上,是一國之君,可是什麼事還不得見太后的?」倚竹斜著眼道。
聽到有關澹台謹的事,我情不自禁地豎起了耳朵。
但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只得掩袖假裝喝酒。
倚梅皺眉道:「這些事豈是亂說的?倚竹,你醉了!」
倚竹逞強坐起來道:「我不是亂說,是親眼看到的。」
今年夏天我去太后的寢宮送新摘的紅葵花,嘖嘖,太后的床上吊著一頂像煙一樣輕的帳紗,你們知道是什麼好東西嗎?」
我們都搖了搖頭,實際我是知道的,便是那頂鮫綃紗。
倚竹越發得意,一拍桌子,又喝了一口酒說:「幸虧我問過在太后宮中做事的紫煙姐姐,她說,這紗帳叫鮫綃紗。」
倚竹歎道:「此帳本是郁金國所貢之物,僅此一頂,就連皇上也無福享用。你們說,若不是太后權大,這帳子本該皇上用了的。」
抱梅緩緩地道:「或者是因為皇上有孝心才奉上的,咱們皇上不是一向以至孝著稱嗎?」
倚竹冷笑一聲道:「我看末必!這一日我來得巧,皇上也在,我親聽到他問太后:母后,折子可否閱畢,可有要修改的?太后抽出一本,扔在桌子對皇上說:軍機處拔款一事讓他們重新商議。你們說,皇上會孝順到連折子也獻給太后批嗎?」
一語說完,眾人皆是驚心,一時默默不敢接話。
倚竹又自語道:「那個時候,皇上的眼神,好可怕,好可怕!我只覺得皇上眼中有一絲陰沉之色一閃而逝。像燃著兩簇火苗,灼灼有光,幽暗難辯情緒。我當時,」倚生抱臂靜靜地說:「竟然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快得令人捕捉不到,然後就聽皇上恭敬地說:兒臣知道了!我都疑心自己看花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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