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斷搖晃著喬以恩的身體,剛要和他一起去死,他便猛然睜開了眼睛。
初音見他復活,再也沒有任何顧忌地撲到了他的懷裡,失聲痛哭。
「你沒事,你沒死,以恩哥哥,以恩哥哥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也沒有什麼。」展顏看著抱頭痛哭的兩人,淡淡說道:「自製的『酸甜苦辣鹹死你糖』。」
虧得他沒有吐出來,居然嚥下去了。不過他的表情,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聽名字就覺得很邪惡。」宮影烈的額頭一滴汗。
本來就很邪惡。展顏想大笑,但卻裝作冷淡地看向緊緊擁抱的喬以恩和初音,乾咳了兩聲。
兩人連忙放開了彼此。
「本顏說過放過你們就不會讓你們死。現在就罰你們成婚!初音,我要你驕傲的活著!你絕對不可以死在喬以恩前面。」
展顏這一番話,讓眾人又驚了驚。初音不可置信地看著展顏,淚水奪眶而出。
展顏輕輕笑了一下,看向喬以恩,「喬以恩,本顏現在就讓你好好照顧初音。否則,還有更多口味的東西讓你品嚐。」
喬以恩也震撼地看了展顏一眼。
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樣子,他差點忘記了當初那個顏妃。
那個對敵人殘忍,但卻不肯對自己人下一點點重手的女子。
宮影烈乾咳了一下,「讓這個獨來獨往的傢伙成婚,果然是對他最好的報復。」虧得她想得出來。剛才他差點以為喬以恩真的掛了。
「讓他忤逆我。」展顏輕哼了一聲,她還沒有說要對初音做什麼懲罰呢,他們就一個一個要尋死的。「哼,看他以後照顧老婆孩子,還敢不敢和我拽!」
「你真的決定就這麼放過他們?」
「不是已經做了懲罰?怎麼?你懷疑我處理事情的能力?」展顏挑了挑眉。
「你這麼心軟,容易吃大虧的。」
「那麼就吃吃虧如何。反正本顏現在就要看他們立刻成婚來填補一下這段時間來的內心缺憾!成婚成婚,立刻成婚!」
「立刻?」眾人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怎麼了?」展顏一臉『你們都對我的處罰有意見』嗎的表情。
「至少……要讓『高堂』出現一下吧?」
「什麼高堂!本顏就是他們的高堂!」
於是,初音和喬以恩,真的就當著展顏的面先拜過了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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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顏在婚禮上喝了很多酒。
宮影烈恍惚想起他們的新婚,連交杯酒都不肯喝的少女,倔強而孤傲。一直想著逃走……
如今,她這樣一杯又一杯,是因為,無法逃走嗎?
「奇怪,怎麼喝不醉?」展顏反手,扣下酒罐,空了。
「不要再喝了,我送你回去。」宮影烈要將酒罐從她手上拿開,她卻抱得更加緊了。
「你走開!」她渾渾噩噩,根本分不清對方是誰。
他沒有理會她,俯身,將她橫抱起來。
她的手指一滑,酒罐便跌落在了地上,嘩啦啦碎了一地,很是響亮。
「對不起……」她在他懷裡不斷囈語,「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宮影烈的心口微微一緊,抱著她離開人群。
怎麼了呢。
居然有那麼多對不起要說,好像還要說很多很多對不起一樣。
她對誰有那麼多對不起呢?
他也有很多對不起要說,可是,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東方閣。
他將她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她的臉上不知道是汗,還是酒水,他端了水,為她洗漱。
不能回到從前了嗎?
她忽而動了動唇,他的手指輕輕顫抖了一下。
可是,她卻沒有醒來。
怎麼在夢裡也皺著眉呢。
還以為她睡覺的時候一定是微笑著的。
有很多不開心的事嗎?
想到這裡,他的心口掠過一抹痛感,不開心的事嗎?一定有很多的吧。
他的手指輕輕蜷縮,彷彿在醞釀著什麼,緩緩,他俯下身,將自己的吻印在她的額頭。
一滴淚從他的眼角,落到她的眉心,她的眉皺得更加緊了。
他放開她,靠在床邊,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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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顏酒醒,第一眼便看見了宮影烈,他聽見動靜,也睜開了眼睛。
「好點了嗎?」他淺笑著問她,聲音溫柔地不可思議。
是做夢吧?
展顏自嘲地笑了一下,兀自下床,卻被他突然握住了手腕,扶住了搖搖晃晃的她。
「你?」展顏詫異地看向他,這才驚覺不是夢境。
「還是很不舒服嗎?我再去幫你去拿解酒茶。」他說著,一邊將她按回床,一邊站起身來。
「宮影烈!」展顏猛地起身,掀開了被子,要下床去。
「你做什麼?」他詫異回頭,又要將她按回去。
「喂你夠了吧!」展顏大喊,「我睡夠了,你放開我!」
「你怎麼又踹被子!」他急得又將被子蓋回去。
她簡直快要瘋了!
是誰告訴他,喝多了需要這麼悶著?他想悶死她嗎?
「我不踹被子,可不可以踹你!」展顏發火。
宮影烈忽而頓了一下,放手,「如果踹完我之後就不會再踹被子,那你踹吧。」
=_=!
「少假惺惺了。」展顏瞪了他一眼,「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你現在就出去。」
「你又鬧什麼脾氣。分明是你自己說過自己滴酒不沾,今天居然喝了那麼多酒,餵了你那麼多醒酒茶你還沒清醒些。」
「我看不清醒的人是你吧。」展顏冷笑了一聲,推開宮影烈,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走到桌邊,扶著桌子,坐下,為自己斟茶,抿了一口。
宮影烈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什麼晶川九公主。」展顏將茶杯放到一邊,輕輕說道。
宮影烈的心口莫名痛了一下。
是啊。
他早知道了。
一切都不過只是他導演的戲。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我之前,一直在擔心被你發現你拜錯了堂,萬一被知道,就是欺君大罪,在你們古……這裡,是要以命抵罪的吧。所以,我一直裝著,你也不拆穿,在你眼裡,我一定很可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