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
「以恩!你說,本王是不是瘋了?」宮影烈冷冷嗤笑,恨不得將那鹿角和七色水全部扔掉,可是,心裡還是有一絲不忍,儘管再恨,也無法狠心過她。所以才會輸得那麼徹底。
「爺。您……」
「她不預備留下來,很好!本王也不預備讓她走!那麼,本王就要試試看,究竟是她贏,還是本王贏!」宮影烈說道這裡,收起所有的悲痛,卻還是無法抑制住激動,聲音有些顫抖地命令道:「去,把穿針給本王找來!」
他做錯了什麼嗎?
因為她指使穿針在凝兒的膳食裡下毒,他關了穿針幾天,她便恨他到這種地步了嗎?
很好!
既然是要恨,那麼就恨到底吧!
想擺脫他!哈哈哈!除非他願意,否則,她永遠都別想擺脫他!
他說過,他們如果不能相愛,就這樣糾纏一生吧!死也要拉著她一起下地獄!
喬以恩頓了頓,道:「還是請爺移駕地牢吧。」
穿針現在的狀況,全身都是傷,連碰都碰不得,也不知道醒了沒有。
宮影烈吃了一驚。
他從來沒有想過,穿針會被人打得遍體鱗傷!
那是怎樣慘烈的狀況,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喬以恩說道:「三天前,顏妃曾經來過地牢,看到穿針這副樣子,便動手刺穿了獄頭的手掌。後來……她跌下台階,今天剛醒,卻沒有想到,居然要離開。」
也就是說,穿針多少知道一些事嗎?
穿針傷得這麼重,展顏沒有道理扔下她不管,會不會有什麼隱情?
想到這裡,宮影烈立刻讓人替穿針療傷。
穿針昏迷了很久,但總算是醒來了。
第一眼就看到宮影烈,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以為自己死定了!
「你放心,那幾個獄卒,本王已經替你報了仇!」
宮影烈想到這裡的時候,穿針的眼淚猛地掉了下來,她想要緊緊抱住自己,可是,她全身都沒有力氣。
「穿針,你聽本王說!顏妃她不見了,你知道她去了哪裡,對不對?」
穿針吃了一驚,不可置信地看向宮影烈:「顏妃?顏妃她不見了?她……」她的眼淚突然崩落:「是因為我?是因為我,顏妃才……才走的嗎?」
「什麼?!」
「那天在地牢,我隱隱約約聽見,顏妃和上……和凝妃的對話,顏妃一定是因為我才走的。」
「什麼?凝兒也去了地牢?」
「是啊,王爺你該不會是覺得,她是好心來看看我還活著沒有吧?「
「你這是在說什麼胡話!」宮影烈不高興地皺了眉。
穿針嗤笑了一下,傷口好痛,她的臉色很蒼白:「我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話,但是我知道,顏妃鬥不過她,因為她有牽掛。可是凝妃無所不能,因為她什麼都不怕,可以豁出一切。」
「穿針,你是被打糊塗了?還是燒了腦子?」
「王爺你變了,以往你總是以顏妃為中心,現在……呵呵……」穿針虛弱地笑了一下,「是啊,我不能說什麼,因為,我沒有證據。她可以誣陷我再她飯菜裡下毒,也可以誣陷我守顏妃的指使去害她。現在,也大可以否認一切,因為,我沒有證據,可是,她的飯菜,卻的確是由我經手的。我要王爺相信我什麼呢,相信……她自己給自己下毒不成嗎?可……可是,王爺,她真的太可怕了。你,擦亮眼睛看清楚一點吧……」
宮影烈猛地握住了穿針的肩胛,她吃痛地差點暈死過去。他意識到自己太過用力,又放鬆了一些。
「穿針,你莫要被人打了,就說胡話,本王現在不想聽這些,你一定知道顏妃在哪裡,對嗎?」
「奴婢,不知道!」穿針咬牙說道:「王爺你還想做什麼?將她抓回來,然後殺了她?不!我一定不會……」
「穿針!你清醒一點!她一個女孩子,無依無靠,還能去哪裡?!難道你想讓她死在路上嗎?」
「王爺你當真關心嗎?」
「本王不關心?!好!很好!那你以為本王是瘋了麼?還來問你!」
「是啊,王爺這是怎麼了呢?為什麼就認定顏妃指使我下毒,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呢……你已經傷透了顏妃的心,何不放她一條生路。百年修得共枕眠,你們畢竟夫妻一場,何必趕、盡、殺、絕。」
宮影烈的身體重重震了一震,「穿針,在你的眼裡,本王是這樣的人嗎?你不懂,本王的一切你都不會懂。本王要她回來,聽見沒有!」
「讓她回來,然後呢?王爺……有上官凝兒的一天,就沒有顏妃。不!應該說,你已經有了上官凝兒,那麼,你早已注定失去顏妃!」
「穿針!你是跟著她跟得太久了,不記得誰才是你的主子了嗎?!」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可是王爺,一生只愛一個人,也只要一個人的愛。穿針也這樣奢望,我想,也許天下所有女子都有這樣的願望。可是,我不敢,她們也不敢,唯獨顏妃敢!她羨慕她,崇拜她,我不想看她再為王爺你心痛,不想看她為你大口大口吐血,動不動就昏迷不醒。我記得我曾經和王爺說過,如果你無法給她,那麼,就放手讓她離開。做人不可以太過貪心。你既然選擇了上官凝兒,就等於放開了顏妃。她不會……」
「你住口!你懂什麼!你懂什麼!!!」宮影烈突然大吼了一聲,他的手指失去了力道,鬆開了穿針的肩膀。忽而摀住了自己的臉頰。
他的淚水從指尖崩落,穿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那麼震撼,幾乎是,驚動了她的魂魄,顛覆了她這一生對他的認識。
他是不會哭的。
她一直都這樣以為。
像神一樣的存在,從來都那麼高高在上,心狠手辣,腹黑到了極點。前一秒在微笑,下一秒也許就已經殺掉了那個人。
他其實很冷。
他的心,其實一直都比誰都冷,比誰都狠!
可是,這樣的他。
這樣的王爺,居然在自己的面前哭了。
那淚水宛若驚濤巨浪,他一直捂著自己的臉頰,擋住自己的眼睛。可是他在哭啊,是哭啊!
顫抖的身體,還有那不斷落下來的眼淚。
那麼耀眼,也那麼刺眼……
紅燭殘蠟,宛若在陪著他一起哭泣。
他的紅衣,那麼妖嬈,美麗如同三月爭艷的花兒,像是繞過天邊的那一道紅霞,如火如荼。
他說:「你懂什麼啊……沒有她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還有什麼意義,還有什麼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