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宮影烈猛地愣住了。
展顏根本沒有回頭再看他一眼,順便還好意地將門關上了。
已經什麼都不想說了。
看到那種畫面,讓她說什麼。
已經連哭都不想哭了。
已經徹底不想再看他一眼了,完完全全不想再看一眼了!
宮影烈,你去幸福吧!
真不知道自己昨天為什麼不想回答上官謹楓。
回來王府,得到的居然是這種下場嗎?
這樣一次次的歷史重演,她已經完全受夠了。
受夠了!
不想再為了那個人,這一次,真的不想再為他痛了!
可是上官謹楓,他又能帶她去哪裡呢。
去哪裡才會讓她忘記這些痛苦的記憶。
去哪裡呢……
宮影烈一說出口就意識帶自己說錯了,他想要喊住她,又不能喊住她。
見她關門就走,他的心裡亂七八糟。
立刻推開了凝兒去穿衣服,也管不了她到底會不會看。反正她應該也已經看guang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完全都不記得。
可是,不記得並不代表沒有發生!
他隱約還是有一些記得的!
記得他真的做了……
太不堪了!
他實在無法面對她!
見他要走,上官凝兒忽而抱住了他的肩膀。
「怎麼辦,烈哥哥,我應該怎麼辦!我應該怎麼辦……」
宮影烈的身體忽而僵住了。
連穿衣服的動作都忘記了。
她哭得越來越厲害,越來越傷心。
彷彿在怨恨他昨天晚上對自己做了什麼,又在惱恨他明明完全不喜歡自己,卻還是要了自己……
這樣的表情,這樣的哭聲,讓他的心口掠過一抹無法言語的歉意。
虧欠凝兒的本來已經很多。
已經很多很多。
明明曾經說過,絕對不會碰她。
明明答應過,等展顏沒事之後,就讓她找個理由休了自己,再替她物色一戶好人家,一個真正配得上她的夫君。
可是,她卻被自己毀了……
他怎麼會這麼可恨!
聽她哭,他的身體一點點癱軟下來,轉身,抱住了她。
「不要哭了凝兒,是本王錯了。如果你願意,留下來吧。」
「烈哥哥……」
可是,抱歉,愛情,我還是無法給你。
可是,這句話太殘忍了,這一刻的他,連說都說不出口。
如果這一刻他還可以說得出口,那和強姦犯還有什麼區別。
得到了她,卻不對她負責。將她困在身邊,卻不打算呵護……
太過分了吧!
全部都做錯了!
一開始就做錯了!
如果早一些放下架子,如果直接向上官清要解藥,也許一切也不會變的這麼糟糕?
去求母妃也好,舅舅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去求莫皇后也可以,雖然,她一直都不怎麼待見展顏。
可是……
可是不管是什麼辦法都比娶凝兒這種辦法要好不是嗎?
不管是什麼辦法,都不會那麼傷展顏的心。
更不會傷害凝兒。
為什麼自己要那麼笨呢。
為什麼沒有早一點想到呢!
展顏一定無法接受的。
這樣的狀況,她一定無法接受的吧。
以前,在昨天以前,他還可以向她解釋,一切都只是為了救她,凝兒,他不會讓她留下來。
可是現在呢,現在他還有什麼理由,還有什麼借口!
展顏。展顏……
莫非這一生,他注定要失去她嗎?
就算這麼深愛,也還是要失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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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顏一直走,一直走,卻不知道自己應該要去哪裡。
反正也不是什麼值得說的事情。
反正,上官凝兒是他明媒正娶的,他們只是在履行夫妻之間的義務。
那麼簡單而已。
根本就沒有什麼誰對誰錯。
只是她剛好闖入,只是她剛好看見,所以才錯了。
全部都想得到的吧。
為什麼還是覺得很痛苦。
明明說過絕對不會為他難過,為什麼還是忍不住痛苦!
走吧!
走吧!
走吧!
去哪裡也好,都不要留在這裡了。
吉茗玥在王府,為了吉茗玥,她忍受了這麼久,現在,她終於忍無可忍了!
她要找吉茗玥,她要離開王府。如果現在就離開王府,可能永遠都沒有辦法回來找吉茗玥了。
等找到吉茗玥,她永遠都不想再回來了!
「初音,你過來!」展顏關上門,忽而對初音說道:「有件事,我想問你,你知道,吉茗玥在王府的哪裡嗎?」
「什麼?」初音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吉茗玥?」
那不是統一江山用的嗎?
顏妃怎麼會突然找它?
「沒錯,就是它,初音,它對我很重要,很重要,所以,如果你知道哪怕一點的線索,都一定要告訴我,好不好?」
「顏妃,你……真的這麼相信我嗎?」
「我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你是我的姐妹啊。」是我從青樓好不容易救下來的人。
如今,我誰都不敢信了。只信你!
初音點了點頭,「我一定會想辦法問道的。」
「好!謝謝你。」展顏說道。
謝謝你……
這三個字太重了。
初音覺得自己承擔不起。
「顏妃,不要和我說謝謝,一次都不要再說了。」
「好。」她說。
宮影烈,你過你的新婚生活,我找我的吉茗玥。
等我找到了它,我們從此之後就再也沒有瓜葛。
我無法再留下來,看著你幸福。
我無法看著你!
無法看著你的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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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舅府。
上官清放下手中的茶杯,詫異地看向上官謹楓,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麼?你要去西域?!」
「是,父親大人。」上官謹楓連包袱都已經收拾好了,明顯只是來向父親拜別,而不是徵求他的意見。
上官清看著他背著的行囊,眉頭緊鎖,這楓兒和凝兒兩個孩子,最近怎麼都怪怪的!
一個要幻漠神沙,另一個也要幻漠神沙。
一個突然嫁入了王府,一個又突然要去西域!
「莫不是因為婷婉郡主?」上官清的腦海突然閃過一道白光,這樣說著,猛然看向了上官謹楓,「幻漠神沙也沒有用嗎?」
莫家和上官家的交情非一朝一夕,上官清也有些擔憂莫婷婉的安危。上次她去西域聯姻,自己也沒能幫上什麼忙,心裡多少有些愧疚。
「沒有。」上官謹楓笑著說道:「只是孩兒最近突然想要去遊山玩水,放鬆下心情。」
「哎,最近的事情是比較多。」上官清點了點頭,「早些回來!」
「是,父親大人,孩兒告辭了。您也保重身體。」
說著他轉過身來,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上官清頓了一會兒,突然起身追了上去,只見他此時已經登上了馬車,簾布放下。
他歎了一口氣,終究一句話也沒說。
馬車很快就駛出了國舅府,上官謹楓的笑容一點點斂起。
顏兒,我一定會帶著冷蠱蟲回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