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身上帶著奇異的香氣……
淋濕了……
濕透了……
整顆心都痛死了。
可是,只要你可以活下來就好了……
意識越來越模糊,他跟著沉睡過去。
詭俯下身,將他橫抱起來。
臭小子啊臭小子!
你怎麼一點都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不知道憐惜自己的身體。
你對自己那麼殘忍,是真的不想活了吧。
連三年都懶得活了吧?
那丫頭究竟好在哪裡,居然讓你如此傷害自己。
有一些人,看起來很溫暖,心,太冷。
可是你啊!
哎。
他歎了一口氣。
櫻花片片,彷彿凝成了一把櫻花傘,將風雨擋在了他們之外。
明明說過絕對不會救你,為什麼我卻一次次忍不住想要救你。
因為你實在太有趣了不是嗎?
和世間那些污濁的人類,差的太多……
雙修閣。
詭神醫將冷夜汐放在冰床之上,「夕顏,你過來!」
小狐狸看見自己的主人昏迷不醒,身上還有許多血跡,嚇得心驚膽戰,被這樣一叫,立刻飛奔而來。
「我養了你這麼多藥,你莫要讓我失望才好。」詭神醫說道:「去,將他的傷口舔乾淨。」
夕顏以為自己聽錯了,但詭神醫的表情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他真的不是為了故意折磨主人才這樣的嗎?
應該不會吧。
他好像是真的要救主人。
是啊,它平日裡吃了好多好多藥呢。
可是,真的可以救主人嗎?
如果可以救主人的話,它吃再多再多藥都值得了!
真虧的自己說過什麼不救他的鬼話,現在什麼事都不能自己親力親為。詭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誰讓他最守信了。
也不知道這只臭狐狸到底救不救得了。
救得了算他命硬。
救不了,算他命背!
想著,詭神醫轉過身,走出了房間。
等詭神醫走出去,夕顏一陣害羞:喂喂,詭變態,主人他身上好像沒有傷口哎。我……我怎麼辦?不然,全部舔一遍算了。=_=!
詭:怎麼沒傷口?血從哪裡流出來的哪裡就是傷口。
夕顏:所以……你是說,我可以獻吻給主人嗎?
詭:——pia飛!
———————————極品王妃鬧王府·星心的形狀—————————————
上官府。
上官清迷迷糊糊地穿著衣服,看向闖進來的上官謹楓。
他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
不過他剛才說的話,實在讓自己無法相信。
「你說什麼?你這麼晚把我吵醒,是為了問我要幻漠神沙?」
「是,父親,孩兒有急用!」
「楓兒,你向來很有分寸,難道不知道,這幻漠神沙,是不能給外人用的。」
「並不是外人。」
「那麼是誰?」
上官謹楓緩緩抬起頭來,「莫婷婉。」
這個不可能出現的名字忽而劃過上官清的耳膜。
莫婷婉。
婷婉郡主……
幾個月前,遠嫁異域。
是莫家的人啊。
可是,她不應該出現在京城才對啊。
上官謹楓並不說話,只是遞上了一紙書信。
上官清疑惑地接了過去。
——————————
三更。
雨還沒有停。
空氣冷得像冰。
上官謹楓握著半瓶幻漠神沙,將房門關進。
風灌進來,依稀很冷。
但都比不過他冰冷毫無溫度的身體。
油燈被他點燃。
桌上擺放著一個白色的器皿。
還有一把匕首。
他將幻漠神沙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打開了蓋子,一隻手拿起匕首,挑開了自己的袖子。
他的唇角依稀有笑,但眼底卻沒有絲毫溫度。
冰冷的匕首劃過他手腕上的肌膚,居然覺得他的肌膚更加冰冷。
鮮紅的液體從那道傷口處流出來,順著鋒利的匕首滴落在白色的器皿上。
剜去這些血肉,也能不痛不癢地微笑著的人,這世間或許只有他一人了吧。
想要救她。是因為,不想讓那個人救她嗎?
想要帶她走,是因為那個人對她與別人不同嗎?
割去自己的血肉也要救的人,因為到了不得不救的時候。
因為知道,她可能熬不過今晚。
所以,之前想要等等看的想法徹底被顛覆了。
他等不下去。
不管是為了什麼,總之,必須救她。
其實,自己剛才說的話,有幾分敷衍。
並不是只有深愛她,她也深愛的人才可以救她。
他也可以的。
只是,效果可能沒有那麼好罷了。
但是,保住她的性命是不成問題的。
滴答滴答……
紅色的血液漫過了白色的器皿。他才按住了自己的傷口。
將幻漠神沙倒在器皿裡,那幻漠神沙便好像著了魔似地融化了,不僅融化,還將那血液瞬間吞沒。
最後,留在器皿下面的,只剩下一顆凝成原型的,珍珠般大小的藥丸。
握在手心的,有他此生唯一一次的溫暖。
可是,他自己卻毫無所覺。
隨意包紮了傷口,他拿著那顆藥丸,直闖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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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很深很深。
喬以恩還在守夜。
初音睡不著,於是和他一起守夜。
聽見動靜,他立刻攔住了上官謹楓。
平日裡笑容疏離淡漠的少年此刻顯得有一些虛弱。
不知是哪裡有問題,但就是覺得他虛弱。
「上官大人!」喬以恩行禮:「不知上官大人深夜造訪所謂何事。」
「凝兒是我的妹妹,妹妹婚嫁,身為哥哥,想來看一眼她嫁的可好,有什麼不對麼?」
「這自然是沒什麼不對,但現在夜已經深了。上官大人何不先做休息,明日早說。」
「我不想與你說話,去幫我通報,我要見凝兒。」
「今日是郡主加入王府的第一個晚上,上官大人何意非要打擾。」
上官謹楓剛要出手,猛地瞥見了站在一旁的初音。
他的記憶裡猛然搜索到了她……
「你是莫婷婉的婢女?」上官謹楓說道。
初音的臉色驟然蒼白:「以前是。」她說。
「很好!是你沒錯。」上官謹楓的目光落到她交纏在一起的手指上,將那顆藥丸交給了她:「去餵東方展顏服下。」
「什麼?」
「我料想你也不想置她死地,你若置信自己不會後悔,便將它丟掉罷了。」上官謹楓這樣說。
初音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身體彷彿失去了重心,猛地退後了一步:「你……」
上官謹楓卻壓根沒有理她,轉身便走了。
他的背影很倉促。
彷彿在掩飾什麼。
上官謹楓一路走到轉角,臉色蒼白到了極點,緩緩靠在了牆壁上。
剛才一生氣差點和喬以恩動手,傷口又痛得厲害了。
血染紅了他的袖子,他咬了咬唇,朝著國舅府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