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妥嗎?」宮影烈笑著說道:「反正今日嫁也是嫁,明日嫁也是嫁。八抬大轎,烈兒已經準備好了,就等新娘入轎。」
「可……可是……婚姻乃人生大事,豈能如此草率。」上官清一百個不情願。
「烈兒有什麼地方照顧的不周到,請舅舅明示。烈兒娶凝兒,定不是為了委屈她。」
「那麼,你那麼著急,非要今日迎娶不可……豈不是……」上官清欲言又止。
嫁女兒這種大事,少則幾個月,多則十幾個月。要有商有量,選好黃道吉日。
怎麼能這麼馬虎。
當他又實在挑不出什麼刺來,只好又說:「並沒有什麼不周到,但凝兒乃我上官府的千金,鳳冠霞帔,至少要準備個把月。烈兒你何必急於一時。」
「舅舅請放心,鳳冠霞帔一件不會少。一切都已經準備停當了!」宮影烈說著站起身來:「若舅舅沒有其他問題,請讓烈兒帶凝兒上轎吧。
「啊?」
上官清很有一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但他又不能說不。
再說,凝兒一直很喜歡烈兒,他也心知肚明。
如果這次他拒絕了,難保烈兒再來提親。
可這麼著急是什麼意思?莫非凝兒和他……
不不!
凝兒是個有分寸的人,怎麼可能……
可是,他又忍不住將這件事和前幾天聽說的傳言聯繫到了一起。
難道,烈兒在練兵場會凝兒,這件事是真的?
萬一他們真的已經有了什麼,的確有損凝兒的名節,早些嫁了是最好的辦法。
免得烈兒改變了心意,到時候凝兒還有可能不是正妃。
何不趁熱打鐵,在烈兒還有幾分熱情的時候成了這門親。免得夜長夢多。
這樣,對誰都好。
上官清正想著,上官凝兒已經打扮停當,被接出來了。
宮影烈扶著上官凝兒,與上官清行禮,之後帶著她進了花轎。
一路抬出了國舅府。
這誰家嫁女兒嫁得這麼風光?恐怕沒有了吧。
誰家女兒嫁得這麼倉促,也沒有了吧?
只是短短一炷香的時間,自己疼愛多年的女兒便嫁給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完美夫婿。
真像一場夢。
他連叮嚀囑咐都還沒有送出,連淚水都沒有流出來,還來不及心疼心酸心喜,來不及回憶,一切便已經結束了。
那是我唯一能給你的。
凝兒,就讓你成為世人眼中最幸福的女子。
就連與展顏成婚的時候,也沒有這麼排場。
那時,她已嫁的像個正妃。
我曾說過,要讓她做這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我能給你的,就只有表面上的浮華,這樣而已。
展顏好了之後,你便是我們的恩人。
我絕不會讓你委屈。
這世間,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除了愛情。
駿馬馬背,少年一身紅衣,映著朝陽。
他美得宛若天神。
雙瞳異常清澈,卻怎樣也望不穿。彷彿具有一種莫名的邪魅氣息,叫人望一眼就沉淪下去。
這世間,還有誰,比他更俊美。
那渾然天成的霸氣,也那君臨天下的威嚴,在那妖精般魅惑的笑容裡,繞出一幅無人能描繪出的動人畫卷。
他的美麗,看一眼,便再也無法忘記。
他的美麗,一直刻在心底,卻無法用筆描摹,無法用字敘述。
那是他,弄影國七王爺宮影烈。
短短數月,兩場婚禮。
紅顏命薄。
少年,情淺。
—————————————極品王妃鬧王府·星心的形狀—————————————
七王府。
敲鑼打鼓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接著越來越近。
穿針開始著急。
忽而俯下身去,在展顏耳邊不斷重複:「醒醒,顏妃,王爺要娶凝兒郡主了。他要娶的人是凝兒郡主啊!」
「顏妃你真的想要王爺娶她嗎?」
「顏妃你快點醒過來啊!」
音樂聲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那好聽的聲音在她的耳膜扭曲成嘈雜的音調。
很難受……
很刺耳……
——你,只要看著我就好了……
——我自然是因為愛她才娶她。
——因為,凝兒是外人啊。
——展顏,請相信我,嗯?
——我此生都不會娶她,若違此誓,就罰我永遠失去你。
——她是孩兒至關重要的棋。
——既是利用,便也要將她養得好好的,養的心甘情願叫人利用才是。
……
「顏妃,顏妃快醒過來啊!顏妃……」
「顏妃!求你醒醒吧!」
「顏妃!」
……
是誰……
是誰的聲音,哭喊著讓她醒來。
是誰的誓言,那麼美麗,依稀還在耳邊。
——孩兒在此立誓,此生唯愛展顏一人,絕不負她。
此生。
唯愛……
展顏。
絕不負她。
多麼美麗的誓言。
是誰的夢裡,出現的聲音。
那紅衣的少年,是否真的說過那般撩人心魄的字眼。
或者,從來都只是一場幻覺。
她醒來。
醒來一切都會消失……
醒來,她還在二十一世紀,在老爹的身邊。是天下第一神偷。
是那從不知何為哭泣的少女……
宮影烈……
宮影烈……
多麼美麗的名字。
多麼,殘忍的毒……
……
「宮影烈,我一點都不溫柔,脾氣也不好,總是做錯事,又愛闖禍。就算是這樣,你還是喜歡我?」
……
「即使是這樣,也還是喜歡你。」
……
「那麼,展顏也在此立誓。除非是宮影烈負我,否則,我絕不先負他。除非是宮影烈棄我,否則,我絕不先棄他。」
……
……
那地上跪著的一雙男女,究竟是誰。
為什麼她那麼努力想要分辨,卻還是只看見一片虛無。
多麼美麗的誓言。
多麼美麗的記憶……
為什麼,卻好像,只是一場奢望……
只是一場幻影。
說過的誓言,他說過的,她說過的,全部全部都沒有兌現……
她說過完全相信他,卻還是無法全部相信。
他說過唯愛她,也不過只是一場謊言。
這一場愛情,只是一場執念。
她的執念。
……
……
「穿針,穿針你快看,顏妃流淚了!她流淚了!」
「她醒了!」
「她要醒了嗎?」
「顏妃!」
「顏妃!」
……
你對我的誓言,是否,從來都只是一場虛幻。
故事,本就是世人編織的一場謊言。只是美麗還嫌不夠,太過疼痛又會淚流。
也許,最動情的謊,本就是甜蜜伴隨著憂傷。
我寧願,這只是一場憂傷。
我寧願,睜開眼,你就在身旁。
我寧願,一切都不過只是想像。
你愛我。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可是……
我的寧願,依舊也不過只是我的寧願……
你,卻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