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若再犯我,斬草除根!
——我的人,還輪不到別人欺負。
——一讓再讓,只是讓別人欺負的更甚!
——那麼,你覺得自己剛才做錯了什麼?
——沒有人天生就是奴婢!
——運氣好?你們都覺得這是運氣好而已?
——當然不是運氣好,而是命運一向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一字一句都那樣清晰,才終於在重新翻閱記憶的時候發現她的內心那般強大。
是那個大大咧咧,總愛耍無賴的人嗎?
是那個不喜歡分什麼下人主子的人吧。
她的簡單,竟是那般不簡單。
初見,覺得她太傷大雅。脫線至極。貪生、怕死、愛逞強。什麼晶川國第一奇女子,也不過爾爾。
卻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開始膜拜起那樣的她。
那個她,平時大大咧咧,甚至沒規沒距。卻在大事上從未出過岔子。
面對莫婷婉的鞭子,她冷眼靜冷地躲避。那一笑,明明那麼隨意,卻也風華絕代。
面對瀟瀟的挑釁,她第一個考慮的不是自己,而是被莫名挨了耳光的穿針。彷彿不管結果如何,她也早已是命定的勝者。
她,大鬧過王府,大鬧過萬花樓,大鬧過晴雨樓。
但是,她們對她,卻只有喜歡,只有艷羨,只有崇拜。
這樣無拘無束的人生,實在太過美麗。
這樣的她,怎能叫人不喜歡。
如她所言,命運掌握在自己手心。
若命運讓他們成為奴婢,她們無法更改,那麼,便活在當下吧。
每一天,都在可能的範圍內過的最開心。不要花時間去遺憾以前,也不要浪費時間哀歎以後。
這一秒,想哭便哭,想笑便笑。
這,就是那單純澄澈的女子,教會她們的事。
她的小聰明,不也是一種大智慧麼。
不然,她怎能讓君太子甘心離去。怎能讓玫妃知她性命,也就不會有這一場比賽了吧。
這絕對不是一場無意義的比賽。
因為她是那樣美麗,週身光華,燦若星辰。
看著她,會覺得,不珍惜這一秒,不活在當下,不盡情歡笑哭泣,是對生命的嚴重褻瀆。
不斷重複著的簡單旋律彷彿有一種魔力,讓人沉浸在各自的回憶……
一曲唱罷,餘音繚繞。
宮影烈魅惑的笑容裡映出展顏出神的模樣。
這一刻,他若有所思。
也許,最濃郁最真實的情感,從來都不在唯美繁複的故事裡。
只要你在我身邊,只要我感受得到你。
只是這樣,就足夠了。
不必如何蕩氣迴腸,曲折迂迴。
你會對我微笑,會和我對話。
這樣,就夠了。
展顏自己也沒有想到,這首簡單的兒歌居然有這樣強大的功力。從前不懂,即使一直跟著老師學習吟唱這首歌謠也還是不懂,即使聽老師的話回家唱給媽媽聽,看見媽媽眼角的淚水也還是不懂。
可是,現在的她,終於有所領會。
想要回去,為什麼想要回到家去?不就是因為家有溫暖。有父親,有母親啊。
以前沒有認真唱過這首歌,現在終於想要唱給那個人聽,那個人,卻聽不見。
她抬眸,望向湛藍的天。
如果有一日她再見到母親,一定要唱給她聽,這首,世界上最美好的歌謠。
玫妃出神,忘了宣佈結果,但結果似乎不再重要了。
凝兒的歌實在很好,完美到無法挑剔,琴藝之高超,令人絕贊。歌聲之甜美,叫人享受。用詞之華麗,讓人想入非非。
但說情感,卻少了三分。比之展顏,黯然無光。
然而就在玫妃將要宣佈勝負時,上官凝兒先她一步,走到展顏面前,她的雙手握住展顏,水眸汪汪,「姐姐唱的太好了。凝兒甘拜下風。」
咦?
啊?
誒?
展顏不知道上官凝兒怎麼突然說這些頓時無措。
宮影烈就站在她的身後,這樣想著,她倒是有些心安起來。
這麼感人的音樂,卻不是她做得出來的。但凝兒彈奏的曲子,應該也不是自己做的吧?那麼,她並沒有什麼需要不好意思接受誇讚的。
人家是在誇她唱的好不是麼?
唱歌的人應該是她沒有錯吧?
「你,唱的也不錯啊。」一被表揚,展顏就找不到北了,看著上官凝兒,忽而覺得不討厭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冰釋前嫌。
上官凝兒又看了宮影烈一眼,認真地說道:「凝兒祝烈哥哥和展顏姐姐恩愛白首。希望烈哥哥和展顏姐姐不要為凝兒之前的無理而生氣,凝兒希望和展顏姐姐義結金蘭,展顏姐姐,可以嗎?」
她的說的那樣認真,連展顏都覺得動容。
不過義結金蘭而已,展顏飛速答應了。她這一答應,上官凝兒立刻就興高采烈地笑了起來,笑得格外好看。
她拉著展顏的雙手,恨不得將自己這十五年來所有的心事都告訴給她這個新閨蜜聽。
展顏被上官凝兒搶走了,宮影烈的臉色有些難看。
情敵變戰友,玫妃娘娘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情敵沒有了,這還比什麼比?!凝兒這丫頭也真是的!正妃不當,偏偏要當人家側妃的妹妹!哼!
又多了個姐妹,展顏倒是很高興。雖然之前和上官凝兒有些誤會,但展顏還是很欣賞她的。
看她那華麗麗的外表啊,簡直顛倒眾生。
看她那亮晶晶的畫卷啊,簡直栩栩如生。
看她那喜滋滋的題字啊,簡直妙筆生花。
看她那爽歪歪的棋藝啊,簡直青出於藍。
看她那帥呆呆的琴技啊,簡直才情四溢。
以上,請千萬不要問我什麼叫亮晶晶的畫卷?喜滋滋的題字,爽歪歪的棋藝,帥呆呆的琴技……
因為展顏展女俠肚子裡的墨水有限,想要找出那麼多疊詞相當不容易,還有配後面四個字四個字的成語。實在太為難她了。
總之,你們只要知道展顏很欣賞她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