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即將要分別一陣子的關係,小東西顯得特別黏人特別糾結。
一整個晚上纏著他嘟嘟嚷嚷說個不停,小身子來回在他眼前晃動,一會兒說帶上這件衣服,一會兒說捎上那東西,恨不得將他日常所用的東西都給他帶上。
這些事哪需要她來煩呢?自然一早就有採辦宮女太監做的妥妥帖帖了。皇上南下歷城這麼大的事情,怎能不好好打點一切?雖則時間上有些倉促,但宮裡有的是人手,有的是錢,自然會把事情辦得地道,明日只要他這個人上路就行了,其餘根本就不必操心。
可是小傢伙就是不放心呀,一會叨叨這個,一會叨叨那個,連她自製的那什麼防蚊蟲叮咬劑都給他捎上了。
桌子上兩包袱鼓鼓囊囊的,都是她給他整理的一些個隨身用品衣物鞋襪,看上去就像皇帝要出去逃難……
他哭笑不得,看了會折子實在被她糾纏的瞧不下去,索性什麼都不看了,全都丟下,把她抱到懷裡,又是親又是啃的,心裡滿是感動與喜悅。
他的小妻子心心唸唸著他呢,真好。
他勾起她的小下巴,笑著壓下一個重重的吻,印在她嘟起的小嘴上。
這麼一個分別,再快也要到年底才能回來了,沁兒捨不得他走那麼久,眼睛紅紅的,實在是委屈透了。
兩根細軟的小手繞著他的腰,坐在他懷裡,囉囉嗦嗦絮絮叨叨,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就想不停講下去,最好能沖淡這離別之際的憂愁。
「你帶我去吧帶我去吧阿慎。」她委屈地扁著嘴,腦袋不停往他懷裡鑽去。
他也捨不得離著她這麼久。
可是此去歷城,誰知道夙郁那個傢伙會使什麼陰招,不能不有所防範,不帶她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他不想讓自己再心碎一次,還是留在宮裡讓人保護著,妥妥帖帖最好。
他的臂穿過她細柔的小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再不言語,逕直往偌大的床邊走去。
整整一宿,抱著這個心肝寶貝一番極致刻骨的溫柔纏綿,身體力行地告訴她,他有多愛她多緊張她,多捨不得離開她……
翌日上,滿室餘香,殿內還瀰漫著一股淡淡地情-欲味兒。
沁兒睜開眼,瞧著一束握在自己小手手心裡的烏黑髮絲,扁扁小嘴,眼睛不由自主地紅了紅。
他走了。
要一個多月瞧不見他呢。
她現在就已經開始有點想他了,怎麼辦……
起身喚了甜兒進來給自己沐浴更衣梳洗一番。
等一切弄妥,日頭已近正午。
瞧著一桌子珍饈美味,實在是沒多大胃口。平常這個時候,那冤家已經笑嘻嘻把自己抱到他懷裡,上下其手色心大動,跟著一勺子一勺子逼自己多吃點東西了。
可如今,他應已出了京城,趕往鄴城當中了吧。
小傢伙可憐巴巴地拿起一根湯勺,喝了一小口,沒什麼胃口地放下勺子。
「娘娘,多少吃一點吧,不然這身子可吃不消呢。」蘇必春在一邊勸慰道。
「是不是這御膳房弄的不合娘娘的口味?奴才這就讓他們撤了重新做去。」福公公立馬說道。
「不用這麼麻煩了。」小傢伙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吃什麼都淡而無味的,是我自己胃口變差了,不關他們的事。」
「多少吃一點。」蘇必春拿過她的小碟子,給她夾了點她平素愛吃的。
「娘娘一定要多吃點,才有氣力跟宮裡那些魑魅魍魎們周旋到底呀。」臘梅一握小拳頭道。
小姑娘腦袋蔫蔫地歪在一邊,「皇上都走了,還有什麼好鬥的。」
「臘梅這話倒沒說錯,正因皇上離宮,有些人反而就敢暗中行事了。」蘇必春笑了笑,「不過娘娘不必過於憂心,平時有所防範即可。」
「嗯。」小東西點了點腦袋,伸手拿過筷子吃了幾口菜。
「啟稟娘娘,看守黑水牢的龍大人有要事稟報。」
小傢伙抬眼看了看蘇必春,後者會意地一點頭,板起一張冷峻地臉說道,「宣他入內。」
不片刻,一行兩人被帶到沁兒面前。
兩人齊齊跪下,「卑職叩見皇貴妃娘娘。」
「龍大人,且起來說話。」
「謝娘娘恩典。」黑水牢看守龍大人起身後,向前一拱手,滿臉嚴肅道,「娘娘,卑職今日冒昧求見,實在是有一樁重大事情稟報。」
言罷,突然回頭對跟在他身後的那人道,「阿虎,在娘娘面前,還不把所有事從實招來?」
那叫阿虎的四十開外的男子,噗通一聲跪倒在雲沁面前,「小小人是黑水牢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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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於窒息而亡。」沁兒掀開厚厚的棉被,看了一眼歪斜在牆角,眼睛駭然圓睜的司馬娘娘,淡淡地歎了口氣,收回指,轉身望著那誠惶誠恐趴在地上的牢頭阿虎。
「昨天可有什麼人找過她?」
牢頭阿虎囁嚅了一下嘴唇。
龍大人厲聲吼道,「到了此時此刻你還敢有所隱瞞不報?你擔當的起這個大責麼?」
牢頭阿虎碰地磕頭在地,「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小人一時貪念,曾經放了皇后娘娘的貼身婢女采荷進來探望,可她走得時候,皇后娘娘還睡得好好的,誰知道現在怎麼突然就死了呢……」
「大膽!」福祿海突然厲聲斥責道,「司馬氏早已被皇上褫奪皇后封號,她如今只是個平民都不如的罪人!你胡說八道什麼?」
「是是是,小人該死小人知罪!」阿虎哭喪著老臉,不停揮打自己耳光,「娘娘請息怒。」
「行了。」沁兒皺了皺眉頭,轉頭看向跟隨在自己身邊的韓宿,「韓統領,去找找這個采荷,本宮估摸著她可能早就逃走了。去查,就算逃出宮,也不可能這麼快就逃出京。這個采荷絕對是個關鍵人物!」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