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特丹王親自指定讓皇上前去議和。」楚放端著下巴沉吟道,「他應該收到風,知道皇上下個月初八要大婚了吧。」
「這麼說他是故意的!!」楚宜說道,「他想幹什麼?」
「歷城這麼遠,一來一回非得要個把月不可。」楚放翻翻白眼,「到時候肯定會誤了大婚之期。」
議政大臣們統統皺著眉。
只沁兒一人,在小凳子上晃來晃去,笑嘻嘻地瞧著他們。
「你還笑。」楚放白了她一眼,「這都是你惹來的麻煩。」
「關我什麼事。」
「那個夙特丹王擺明是要刁難皇上。」
「那我跟皇上一起去,到哪裡不能成親呢?」
「胡鬧。」眾人立馬否決。
「那就押後大婚唄。」她晃著小腦袋再提議,「明年一月初八再成親。
「大婚之期已定,豈容兒戲?」眾人七嘴八舌再次否決。
沁兒翻了翻眼睛,「那你們說怎麼辦?」
這不行那不行,不議和?
「去是肯定要去的。算算日子,就是行程緊湊了點兒,若是議和期間再拖拉幾日,恐怕還真趕不及大婚。」楚放皺著眉道。
「那就等大婚後再去!」皇帝開口了,一錘定音。
一眾老臣又七嘴八舌,這個道議和這麼大的事怎麼可以推呢,另一個道恐怕遲則生變呀。
沁兒噗地跳到地上,張開五指用力一揚,「就一月初八大婚!推遲一個月又能怎麼樣啊?我都不在乎,你們嘰歪什麼。就這麼定了!」
「呃……」
「好了別婆婆媽媽的,就這麼說定!」沁兒再度揮揮小手,「韓統領,那幾個侍衛醒了沒?去把人帶上來,我要問話。」
「是娘娘。」韓宿轉身離去,不片刻,帶了四個侍衛上前見駕。
沁兒盤問了他們一番,見也無可疑,便一直皺眉深思,這七公主到底是什麼人膽大妄為地放進來的。
「把苗嶺花關到刑部大牢去。」
「啊?」眾人面面相覷,再度七嘴八舌道:「這可是南苗國七公主。」
「南苗雖一彈丸之地,我大楚不足為懼,但它勝在民風彪悍,而且一手蠱毒那是讓人聞風色變。娘娘這七公主不能關到大牢裡,這於禮不合啊。」
「什麼禮?」禮個屁!她跑來她地頭,囂張地搶奪她親親老公,她跟她客氣?她瞧上去有那麼好說話?
「那個蠻子,要是有半點禮數,就不會衝到皇上的南書房,打算對皇上下毒手。」沁兒柳眉一豎,杏眼一瞪,「誰敢阻攔?把人給我關到黑水牢去!等下本宮親自盤問她。」
******某娘娘的分割線**********
黑水牢。
顧名思義,齊腰的黑水覆蓋。整個牢獄陷在黑沉陰森的氛圍當中,牆頭各式各樣讓人痛不欲生的刑具,瞧得人心驚膽顫。舉凡入得這裡的,基本都是朝廷重犯,進來不死也得給你脫層皮。
沁兒走下沒幾步,就感到一股濃烈的腥臭襲來。
陪同的韓宿急忙道,「娘娘,還是別下去了。這下面全都是黑水毒瘴,久呆此處,對娘娘鳳體無益。」
沁兒點點腦袋,走到一處平台坐下,「把人給我提過來。」
沒片刻,那不停叫囂嗓子已啞的七公主被人提了上來,滿身狼狽不堪,渾身還瑟瑟發抖。
也難怪,初冬臨近,這牢獄又陰寒無比,泡在黑水之中,不消半個時辰,大男人都吃不消,何況是刁蠻嬌縱的七公主。
「我問你答,其他廢話不要跟我講。明白?」細眉一挑,那眼中佈滿冷意,「誰放你進宮的,我要知道一系列的名字,確切的名字。」
她知道宮裡有夙特丹的眼線,卻沒想到這南苗彈丸之地,也能將眼線安插入宮裡,是時候清洗一番了,否則如坐針氈。
七公主眼裡閃過一絲猶豫。
這些人可都是父王安插在大楚之地的人才,如今卻因為自己一時的魯莽,全都暴露在外。而這女人也真是厲害,居然知道幫助她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系列的人。
從守門侍衛到太監再到宮女,甚至還有可能是嬪妃。
沁兒眼中閃過一絲冷笑,揮揮小手,立刻有人再行押著七公主往下面黑水走去。
「別別!有話好說!」
「本宮沒有太多耐性與你在這裡蘑菇。」沁兒哼了一聲,翹起小短腿,輕輕晃了兩下,伸出右手兩根指頭,一揮,「給七公主紙筆。」
「是。」
片刻後。
沁兒拿著名單瞧了一眼,點點頭,「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也不算笨到家。帶七公主去別院休養,好好照看。」
「是。」韓宿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揮手讓人帶著七公主離去。
「娘娘這名單,就由微臣去呈給皇上吧。」韓宿笑道。
「其實這呈不呈的,結局都一樣。」沁兒笑了笑,把名單遞到韓宿手中,「是自己人還是外人,皇上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不過照著這名單來,算是給這次大肆清洗運動設置了一個堂而皇之的名目。
不是麼?清洗南苗奸細,有南苗公主親筆書寫為證,一個都逃不掉。
這名單握在皇帝手中,至於其中會不會再多些人出來,那就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相信經過這次洗刷,這宮裡會乾淨許多,九成被洗掉,餘下的一成,諒他們也沒多大作為,短期內不敢再有什麼動靜了。
這大婚的消息還沒正式向外公佈呢,傳得倒是真快,已經跑到夙郁耳朵裡了。
雲沁冷哼一聲,負著一對小爪子朝階梯走去。
走沒幾步,腳步微一扭轉,站停在一間獨立的小黑牢面前。小黑牢通身是石頭打造,只極高處開了個氣窗,鐵門上有簌簌的攀爬聲,隔音很好,只聽得到斷續淒厲的叫聲,些微入耳。
「裡面關的誰?」這待遇還蠻好的嘛,獨立一間小屋,不像下面這群人盡數泡在黑水中,通身腐爛發臭。
「是司馬明玉。娘娘。」
沁兒眉一折,「打開牢門。」
「是。」
牢頭領命上前,弓著身子,拘謹小心地為她打開那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