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翠翠谷小山秘洞內。翠翠谷這個銼名不用說,又是沁兒小傢伙給定的!
佈置簡潔大方的一石室。
沁兒盤膝坐在一張鋪著名貴羊毛軟氈的石床上,來回翻滾,咬著手裡的蘋果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京城周邊我都玩遍了,實在都沒啥好玩的了。乾脆,明日入宮偷點吃的用的,我們出京遊玩吧。」
小雪狼蹲在雕兒身上嗷嗷叫著。
沁兒揮揮小手,「問你們也是白搭,就這麼決定了。我先去洗個澡,深夜再去偷。」
推開隔壁石室的門,一池奶白色的山泉出現在眼前。
窸窸窣窣地褪下衣物,露出光滑如玉的背,纖長白皙的腿,酥軟的身子浸人水中,誘人的小蠻腰、鼓鼓的嬌軟豐胸,在溫潤的水下,若隱若現。
沁兒撈了一把水,任其指縫中流走。
晃動的泉水,映襯著白玉無瑕的小臉。手指拂過原先的傷患,早沒了一絲痕跡,肌膚反而更為瑩潤滑嫩,得天獨厚。
這池子的泉水,真不錯。
雕兒找來的這深山秘洞也不錯。
至少能讓她在這裡掩人耳目的呆了三個月。
楚慎隔三差五就下懸崖來找她,有時枯坐一晚,有時又鬼吼鬼叫,要不就痛哭悲鳴,好幾次她差點沒忍住衝出去,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反正他再多來幾次沒瞧見她,自然而然會死心了唄。他也算是鍥而不捨的了,找不著人,就算是屍體就算是殘肢斷骸,他也要找到一點點!
「噗!」她吐了一口水,從泉裡鑽出,眨了眨可愛的大眼。
她想起來了哦。
過幾天,十月二十五好像是皇后娘娘的華誕耶!
不行不行!
她得送她一份禮物再走才對。
這三個月來,她隔三差五會到宮裡偷點東西……
這石室裡吃的用的鋪的蓋的,太半是她以前屋子裡的。御膳房做好的食物,她先享用,殘渣剩湯丟給皇帝。
每逢初一十五就到皇后娘娘的錦繡宮走動走動,探望一下她,順便賞她一頓揍。
哈哈!
小日子過得實在很舒服。
害得宮裡上上下下,一直以為她英靈不散,皇貴妃餘威仍在……
對嘛!
她握拳一擊掌!
怎麼可以把皇后娘娘華誕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呢?到時候她一定送她一份大大的禮!讓她畢生難忘!
不過皇帝一直對她的「死」抱有懷疑,所以並沒允准為她設靈。但是她知道,那些神神叨叨的小太監小宮女大半夜的會提著籃子,到她經常會走動的地方燒紙錢祭拜,唸唸叨叨希望她別經常出來走動,哈哈!
不出來走動怎麼有好東西嘛,而且不常來坐坐,她會想念皇后娘娘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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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徐徐,吹皺一波波絲幔。
「嗯~~皇上不要啦。一會給皇后娘娘看見,又要責罵臣妾不知宮中禮數。」嬌嗲的聲音透過絲幔。
落入「砰」然推門而入的司馬氏耳中。
司馬氏肅殺著一張冷臉,三步並作兩步霍然掀開幾重垂地的簾幔。盯著榻上那個給皇帝摟在懷裡的女人,臉也扭曲了,眼睛似要噴出火來。
「啊?」雲州節度使之女蘇毓婷嚇得小臉發白,急忙攏著衣衫起身,半蹲在一邊行禮,「蘇妃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安好。」
「啪!」司馬氏揮過去一記重重的耳光,「你個賤人!白日青天的竟也敢放肆勾引皇上?」
蘇毓婷嚇得不住顫抖,半蹲著身子也不敢起,淚水不停在眼眶裡打轉。
直到被一隻素白如玉的手輕輕拉起。
楚慎一手握住她的下巴揚高,瞧著紅腫的小臉皺皺眉,「皇后,你下手怎麼這麼重?過來讓朕瞧瞧,唔,真是可憐,痛不痛?」
「嗯。」蘇毓婷偎入他懷中賣乖。
「皇上。」司馬氏又氣又恨地上前扯他衣袖。
「怎麼?這人是你給朕送進來的,如今朕順著你的意,寵幸她們,你反而又不怎麼高興了?皇后不是全天下最有氣度最雍容大方的女子麼?」唇角一勾,一絲暗諷的笑,惡質地流露出來。
讓她難堪,是他樂於所見的。
司馬氏果然嘴巴都氣歪了。她真是恨死自己三個月前的笨舉措,弄了這麼一個酷似尹小賤人的女人進宮,跟她爭著分享皇上的愛。
蘇毓婷與沁兒相貌上有幾分相似,這便注定了她可以在短期內上位的命運。
這個尹小賤人,真是人死了都不乾淨!不但每逢初一十五化成厲鬼到她錦繡宮鬧上一鬧,還要化身這個叫蘇毓婷的女人,來刻意接近皇上!
司馬明玉已經將蘇毓婷當作沁兒的英靈了……
她恨沁兒幾分,如今就恨蘇毓婷幾分!
她不會讓她得逞的!
「行了行了,皇后你先回吧。」
「皇上。」
楚慎淡淡地凝了她一眼,唇邊啜著一抹邪肆的笑,「朕今晚去你那裡,回吧。」
司馬氏這才稍微有點笑容,蹲身行禮道,「臣妾告退。」
臨走前,惡毒的蛇眼狠狠掃了蘇毓婷一下。
蘇毓婷膩在楚慎懷裡,抓著他的衣衫直嚷嚷,「皇上,皇后娘娘好可怕啊,臣妾怕她不會放過臣妾呢。」
「怕什麼,她能做什麼事。」他隨口答了一聲,笑道,「去換件衣服,隨朕去花園透透氣。」
「是,皇上。」蘇毓婷喚了她的宮女進來為他們梳洗更衣。
片刻後,一襲粉紫衣衫,俏麗無比地來到楚慎身邊,在他面前旋身一圈,臉上帶著嬌羞的笑意,「臣妾好看嘛皇上。」
楚慎的眸光落在她的發間,倏然驟冷。
一下拔走她發間埋著的精緻無比的金鳳簪子,俊臉含著暴怒,厲聲吼道,「誰允許你踏入鳳鸞宮?誰允許你動裡面的東西?」
蘇毓婷一下癱軟在地,從沒見過楚慎發這麼大火的女人,嚇得瑟瑟發抖,不住磕頭,「皇上,皇上息怒,臣妾,臣妾只是前日路過,聽聽說裡面是已故皇貴妃空置了好一陣子的住所,臣臣妾一時好奇才才……」
「誰允你動她的東西?」楚慎黑玉般的眸子噴著怒光。
蘇毓婷嚇傻了,連連磕頭道,「皇上,臣妾,臣妾只是看著,看著精緻,所所以才,一時興起,臣妾不敢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你也配戴?你也配摸?」楚慎緊緊攥著簪子,咬著薄薄的唇,怒火中燒地橫了她一眼,「四十!」
「是皇上!」凌公公低頭領旨,拖著哀聲求饒的蘇毓婷出了苑子,去執行那四十板子的重任。
楚慎握著簪子,神思飄渺,自嘲地苦笑,轉身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