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牢房的地面被奔放的地下水整個兒頂開了。
老周頭霍然瞪大眼,還沒來得及反應,便給那股子水壓衝了上去,騰雲駕霧在半空中,被水龍沖的一高一低,失聲驚叫。
「彭彭彭彭彭!」恐怖的聲音,伴著牢房四面牆壁的倒塌,整扇鐵門在眾人錯亂的眼中轟然倒地。
這……這不是真的,這絕不是真的!
周老頭擦眼再擦眼!這是什麼情況?
這是什麼可怕的力量?這根本不是人的力量啊!
雲沁隨手取過一支浸了辣椒水的細細鞭子,一下便抽在周老頭的臉上,疼得他翻滾尖叫。
雲沁反手又是幾鞭子落在張發身上,抽得他來回打滾連連咒罵。
雲沁抽得眼睛都紅了,心裡憋的氣,連日來受得委屈,都隨著這鞭子一股腦兒發洩出去!
抽呀抽,不停地抽!所有人都避無可避被她凌厲的怒氣宣洩到。
翻滾跌爬,哀嚎遍野。
雲沁驀地吐出一口血,執著鞭子的手軟軟地垂了下去,「彭」!四肢僵硬,直挺挺地倒在冷冰冰的地面上,胸口微微起伏,大眼朦朧地欲合未合。
牢頭和其他人都捧著火辣辣的手臂大腿哀呼,隔了半響,沒見那小魔頭有任何響動。
張發頭一個爬了過去,帶著怨恨與恐懼的目光,一記重重的巴掌落在沁兒的小臉上。
已經麻木了。
身體,好像抽疼的不再屬於自己,無論是小臉還是四肢或是心,從內到外,無一不是傷痕纍纍,殘破不堪。
「該死的賤人,大爺現在就讓你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滋味。」張發咬牙切齒地怒哼,伸手重重一扯,將她整個兒中衣扯了下來,露出粉嫩的肩、白皙的玉臂,蜜色的兜兒。
張發瞧得心花怒放眼也直了,色心大動,咕咚吞了一口口水,大掌朝她胸口揉摸過去。
「咻!」隨著一支金線鏢擊中張發的手掌,他慘叫一聲,捧著斷掉的手掌滿地打滾,疼得全身都在哆嗦。
楚璇搶步上前,一記凌厲地掌風掃向張發,跟著暴怒地厲吼一聲,「你敢碰她?」
沁兒睜大眼直愣愣地瞧著上空,因為四壁和鐵門都給掏空了,只剩幾根柱子支著搖搖晃晃的屋樑,也不知何時會砸到她頭上。
她神情呆呆的,好像什麼都不管不顧了,那種了無生氣的表情看得人心驚膽寒。
楚璇心疼地上前,脫下自己外衫裹住她的身子,將她小心翼翼地抱到懷裡,這一瞧,心裡的暴戾因子、血腥野蠻的殺人慾望又再次節節攀升。
該死的這些人對她做了什麼?小臉上紅紅腫腫的都是傷,身上手臂上紅腫也不少,可怕的是她的表情,呆呆怔怔的像只木偶娃娃,睜大空洞的眼睛瞧著你,可又卻像是毫不認識你。
他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被她深深擊中了,淌著血,不知所措地摟著這個心肝寶貝,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勾起她對他的注視。
「沁兒,沁兒。」他摟著她,心碎了一地一地,煞白煞白的。
「沁兒沁兒。」他忍不住親她額頭,搓著她冰涼入骨的小手,一點點一點點溫暖,「沒事了沁兒,沁兒,看看我,沁兒,是我,我來了,你看著我,看著我,乖。」
伸手一摸她額頭,滾燙的駭人。
他慌了,抱著她起身,走得腳步虛浮,眼睛裡都是惶恐,「傳御醫,快去傳御醫!」
「王,王爺,您不能帶這個妖女離開啊!她是個妖女,剛才,您看,看!這裡那裡,到處都是她破壞的,她可不是人,是個妖精,人可沒那麼大力氣,空著手就讓所有東西浮起來,太可怕了,王爺,你可不能給她迷惑,她是個禍亂的妖精啊。」周老頭連滾帶爬地撲上來抱住王爺的腳苦苦哀求。
楚璇漆黑如墨的眸深深地沉了下來,目光掠過四周,一聲冷笑道,「你們這群刁奴,竟敢對皇貴妃下毒手?罪無可恕,死有餘辜!給本王拆了這個地方!每一寸都拆了!本王以後再也不想看到這麼個齷齪的地方!」
「是,王爺!」王爺身邊的親兵素來聽王爺指令,夜影一揮手,一部分人便領命去拆樓了。
「至於你們!」楚璇冰冷的目光掠過周老頭等人,「本王要將你們施以極刑,丟出去餵狗,死無葬身之地,痛恨自己來世上走那麼一遭!」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周老頭嚇得臉無人色,張發等一群人跟著碰碰磕頭,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尤其是你!可笑!竟敢意圖染指皇貴妃,逆臣賊子!」楚璇一腳踢過去,重重踹在張發身上,陰寒的眸子透著歹毒之意,「本王要將你千刀萬剮、五馬分屍!方能消心頭之恨。」
張發聞言,登時嚇得臉都白了,癱軟在地不住抽縮手腳。
他難以忘記適才看到的可怕一幕,若是他晚來一步,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他緊緊摟著懷裡這小小的人兒,手掌揉著她的小手小腳,源源不斷地用內力化去她身體的冰冷。
夜影等人押著一眾人犯出去後,率領上下一眾親兵,破壞力極強的,很快就將這內廷局宗親府邸的樓院拆得七七八八,只剩個框架。
楚璇一擰眉,「今天的事,本王不想聽到任何一句關於皇貴妃的不利流言,違者軍法處置。這苑子是本王一寸一草的拆了的,誰問起,都讓來找本王,可記清楚了?」
「是。」
「王爺,太醫到了。」張天和背著個藥箱疾步匆匆地隨著夜辰趕來,一路上基本都是給夜辰提著的,到了目的地還忍不住大大喘氣。
「張太醫,快過來給皇貴妃瞧瞧。」
一番診治後,太醫鬆了口氣,「幸好都是些皮外傷,沒什麼大礙,休養幾日便能復原。吃點藥,退了燒就沒事了。」
「可她為什麼這樣?」楚璇伸指輕撫沁兒呆呆的小臉。
「皇貴妃心有鬱結,受激過度,不過剛才嘔過血,應是把一半郁氣吐出來了,這心病還需心藥醫,她若是想這麼直愣愣下去,一輩子不說話也有可能。」
「嘔血?」楚璇倒抽一口冷氣,這才想起要給她把把脈,果然情況不怎麼好。他剛才是慌了神了,以至於腦袋一瞬空白,此刻冷靜下來,恢復幾分神智。
「王爺不必擔心,下官一定竭盡全力醫治皇貴妃。下官這就去寫方子配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