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的燈燭下。
他一襲黑色緊身夜行衣,勾出完美身形,墨般青絲高束,簡單磊落,一對放電的招子正似笑非笑地瞧著她,勾魂奪魄似的討厭。
雲沁心裡一動,莫名其妙地有點臉紅。
他伸手將她拉到自己懷裡,開心地親了親她的小臉,「沁兒,想我嘛?」
雲沁很誠實地搖了搖頭。感覺一直都在睡覺,也沒多大功夫去想他……
皇帝的俊臉黑了一半,氣呼呼地屈指敲了敲她的小腦袋,將她拉到腿上圈在懷裡,忿忿,「一點都不乖,你是我的是我的,心裡只能想我。」
她轉過頭去揉揉他的臉,「昨天你說得胸有成竹的,到底要怎麼走?我看你不急不緩的樣子,我其實都快……急死了。你知不知道,夙郁現在還在書房,不過他隨時有可能過來這裡。如果被他瞅見了你,你就死定了。這裡可不是你的地盤,這裡是人家的天人家的地,你要是給他們抓住,不曉得會怎麼折磨你。到時候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我一個小姑娘家,也不知道怎麼救你,你可別指望我。」
「你擔心我。」皇帝愉悅地揚起唇角,拉開她撥擋的小手,使勁在她小嘴上親了一下,「其實也不必緊張,外面苑子裡的人都給我擺平了,一時半刻不會醒來的。至於夙郁……」
楚慎的唇邊勾起一絲涼薄冷笑,「他可沒那麼快有空抽身。」
雲沁睜大眼,伸指掐著皇帝的左臉頰,「這你都算計好的?你使了什麼方子,能讓夙郁留在書房出不來?我猜,這個王宮裡一定有你埋得細作吧,否則怎麼可能次次那麼順利地進入,你又如何這麼熟悉這個王宮的各個出入口通道?」
「我們家沁兒最聰明的。」他笑瞇瞇地過來親她,兩隻手也不怎麼規矩老往她衫子裡爬去瞎摸。
她拽住他不大安分的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別鬧了,要走就趁早走。哈黛兒還在外面守著呢,萬一給她聽到動靜就完了……」
廂房門「枝椏」推開。
雲沁驚了一驚,卻見身後的皇帝半點沒反應,抬眼看去,走入的是一名黑色夜行衣男子,模樣十分周正,兩隻黑如星辰的眼睛,在燭火下火亮火亮的。
雲沁確定沒見過他,轉頭瞧著皇帝。
楚慎笑了笑,低聲在她耳邊道,「這是暗辰。」
暗辰手裡提著雙目緊闔的哈黛兒,雲沁見狀跳了起來,奔過去,壓低忿忿的聲音,「你殺了她?」
小爪子磨得厲厲的,咬牙切齒就要往人家臉上招呼過去。
「沒有沒有,她只是昏過去了。」暗辰見娘娘的模樣兒要殺人,忙搖著手一臉無辜地說道。
「昨天也是你敲昏人家的?」雲沁翻了翻眼,那明天醒過來,哈黛兒頭上豈不是又要多出一個包包,可憐的娃兒。
楚慎快步走到她身邊,伸手將她勾到自己懷裡,朝暗辰使了個眼色。
後者會意地掩上門,將哈黛兒抱到床上放好,便從後窗跳了出去。
「咦他怎麼走了?」沁兒奇怪地瞟了那人一眼,轉頭就給皇帝重重的一口咬在小嘴上。
「嗯,好疼啊。」她蹙起眉頭撒嬌,掄起小拳頭砸他。
「你老對朕的護衛這麼感興趣,朕會不高興的。」他憤憤地盯了她一眼,使勁箍住她的小腰,繼而又舒開眉笑道,「沁兒,朕給你寬衣。」
「寬什麼衣呀?」
「寬衣就是寬衣,寬你的衣。」他笑瞇瞇地,嘴裡說著話的同時,兩手已經不怎麼安分地在她身上來來回回解起衣衫扣子玉帶來了。
沁兒又羞又急,抓著他的手,「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別鬧了皇上。」
「誰開玩笑,沒開玩笑,不正在做正事嘛。」他笑呵呵地將她外衫褪到地上,跟著伸指摸她中衣。
雲沁氣死了。
他還一徑抓著她的小手,嘴裡哄著,「別動別動,把衣服扯爛了就不好了,乖,乖。」
言罷,又把她中衣給剝了下來扔到地上,手指爬到她玉白的頸子後頭,摸著兜兒的束帶要扯。
雲沁的小臉燒得紅通通的,伸手捶他抵擋,「你幹什麼呀,不要不要。」
他一臉無辜的要命,低頭瞧她,一個勁道,「朕又不是個色狼,你幹嗎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朕只不過是想讓你跟那個侍女換套衣服。」
「你以為,朕要對你做什麼呀?」他可惡地衝她眨眨眼,語氣極不正經,手指還若有似無地勾動她肩頭的細發。
她氣呼呼地推著他,「討厭討厭出去出去,我自己換。」
「好好好,那你快點,搞不定就叫我,我很樂意給你換的。」他笑呵呵地轉身,揮揮手,躍出窗口。
雲沁哼了一聲,沒了他在一邊攪和,事情辦得也極快,對調好兩人的衣物,正低頭束著侍女服的腰帶,眼前人影一晃,他又進來了。
雲沁氣得放下腰帶,掄起拳頭揍他,「你偷看偷看!」
「又不是沒看過,羞什麼。」他笑著上去摟住她的小腰,找她腰帶幫她束。
「可是你……」雲沁朝躺在床上的哈黛兒瞄了一眼。
「我又沒瞧她,她有什麼好瞧的,我這不是一直在瞧你麼。」皇帝翻了翻眼,繼而笑得俊眸都彎了,「好濃的醋味兒,真是飄了好幾里地,不過我喜歡極了。」
「哼。」雲沁頗不好意思地瞪了他一眼。
他笑笑,拉著她來到床邊,從懷裡摸出一張軟咚咚薄如蟬翼的面膜狀物品,彎腰往哈黛兒臉上一貼。
雲沁倏然瞪大眼。
湊著燭火一看,這躺在床上的,不就變成另一個自己了麼?這**真是做得栩栩如生、貼合得天衣無縫啊。
「夙郁不是曾經弄了個假沁兒來糊弄朕麼?」皇帝沉著俊臉十分陰森地笑了笑,「朕如今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言罷,再從腰間摸出一粒赤褐色的藥丸,拍入哈黛兒嘴中。
「你給她吃了什麼?」雲沁瞪大眼驚問。
「只是一顆暫時失聲的藥,三天後便能復原,不用擔心,她照顧你這麼久,沒功勞也有苦勞,朕自然不會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