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鬼鬼祟祟地在那裡偷笑,還不快滾出來!」一道盛氣凌人的呵斥聲從樹蔭外透了進來。
其實雲沁所呆的這個亭子,是個乘涼的絕佳之所。四周都給樹木遮蓋,外面看不見裡面的情況,裡面卻能透過葉片的罅隙,把外頭瞧得一清二楚。
雲沁看到這呵斥的人,正是那位不可一世的楊才人。
她依舊悠哉游哉地喝著她的香茗,也不出聲。
那楊才人火氣旺盛地打頭衝進來,怒道,「什麼人躲在裡面嘲笑本宮?」
「放肆!」蘇必春厲聲喝道,「皇貴妃娘娘在此,何人敢造次無禮?」
楊才人的臉色刷地白了,忙屈膝行禮,口中訕訕道,「楊才人見過皇貴妃娘娘。」
「不敢當~~~~」雲沁拖長個不怎麼和諧的調子,疊著小腳,瞄也未曾瞄她一眼,當然更沒允她起身。
這楊才人就臉色微青地僵在那兒,蹲得腿都快麻了。
惠嬪與梁貴人聽得聲音,心知不妙,連同一眾丫頭匆匆入內,忙著給雲沁見禮。
雲沁登時跳下凳子,邁著小短腿來到惠嬪面前,笑呵呵地伸手拉她起身,「惠嬪姐姐你不必多禮,你懷有皇上的龍脈,這些虛禮還是快些免了吧,可別動了胎氣。」
「多謝皇貴妃。」惠嬪柔聲回應,順勢抬起頭來。
雲沁瞧得一怔,在心底說道:原來是她!
就是自己出閣被皇上接進宮去的那日,停留在相府角落的嫣紅色軟轎中,默默垂淚的小姐,可不正是眼前這位惠嬪娘娘,司馬將軍府的司馬明珠小姐嘛?
原來臭皇帝一早就跟司馬明珠有一腿!
「皇貴妃,不知可否罷了兩位姐姐的禮數呢。」惠嬪怯生生地問道。
「哦……」雲沁佯裝恍然,一臉笑意地上前拉起梁貴人與楊才人,「兩位姐姐怎麼這麼見外呀,都是自家人,以後這禮數還是免了吧。」
「不不敢。」兩個女人也非蠢材,誰不知道這皇貴妃厲害著呢,擺明就是施以顏色,她們心裡把雲沁恨得牙癢癢的,面上卻未曾表露半分。
雲沁也不在意,笑了笑。在這後宮之中,跟她們倆一樣的深宮怨婦,還真是多了去了,多少人入宮幾年甚至未來的幾十年,都不會有機會看一眼皇帝?
說來其實也滿可憐的。她們也只是深深地妒忌那位能夠得享帝露的惠嬪娘娘,而這個懷有皇嗣子的惠嬪娘娘,的確是值得人去嫉妒呀。
自從惠嬪入宮以來,皇上基本上每晚都宿在惠嬪的承潤宮中。原本就很難見皇帝一面的妃子們,就更難見著這個薄情的男人了。
「主子,主子……主子!可找著你了!」那瘦巴巴的小麥子滿頭大汗道,「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