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跑得再快,也不可能跑得過一個懂輕功的高手啊!所以最終,我被他按著打了一頓——屁股!嗚……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被人打屁股耶!(老爸從來都不打我屁股的,只會罰我扎馬步、練拳……)
很快,兩天就這麼過去了,該死的慕馱竟然一直沒有再踏出房間半步?我還懷疑過他死在房間裡頭呢!但到了晚上,他的房間裡都有光,好幾次我爬上那棵樹,也看到他活生生的人。這才確定他還活著。我的心越來越著急了,明天就是第七天了,我到現在還沒找出神醫不肯治病的原因。等明天一過,我將永遠無法回到過去……不,我不要做小孩,我要變回原來的樣子,我要變回原來的樣子……
我抓狂了,瘋子般地衝到小房間的門前,一陣拳打腳踢,激動地罵道:「混蛋,你給我混出來,你給我混出來,快給我混出來……你這算什麼神醫?你連做醫生的資格都沒有,你混蛋,給我混出來……」
突然,我的手被人抓住了。
「你又怎麼了?」傲陽烈單手抓住我。
「要你管!」我大吼,掙扎著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混蛋,放開我!」
傲陽烈沉著一張臉不語,強行把我拖出屋外,直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才放開了我。從手得到自由,我又想衝回小木屋,傲陽烈擋在我面前:「別再鬧了,你這樣鬧下去也是沒用。」
「沒用?那要怎麼做才有用?你教我啊!」我朝他激動地大吼,「明天就是第七天了,最後期限,我還能怎麼做?真要我重活十五年嗎?你知不知道,我心裡有多害怕?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我不能這個樣子回家……」
想到家,我——哭了,淚水盈滿我的眼眶,怦怦往下掉。我害怕自己再也沒法回到現代,再也見不到老爸,再也看不到哥哥……要一輩子留在這個陌生的古代……我不想,不想……我一屁股坐到地上『嗚嗚』大哭,哭得傷心、淒涼……
「喂,你別哭!」傲陽烈蹲了下來,猶豫片刻,揉了揉我的髮絲:「別哭好不好?」
我不領情地拍開他的手,丟出四個字:「不要你管!」繼續埋頭痛哭。
「你不哭的話,我告訴你一件事情。」他忽然說出這麼一句話。我沒理會,他又加了一句:「是與那幅畫有關的!」
聽到『畫』字,我猛然抬起頭來,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看著他。
他沉默半晌,道:「那幅畫,我看過了,裡面畫的是個女人。」
「女人?」我低聲念了一遍,問道:「那女人是誰?」
「不知道。」他停頓了一下,「那幅畫畫的只是個女人的背,根本看不到臉。」
「女人的背?」我感到有些意外,思忖片刻,埋怨道:「你怎麼不偷來給我看看?」
傲陽烈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我是從那窗戶裡看到的,那窗戶這麼小,我怎麼進去?」
我想了想,也對哦!那窗戶的確是很小,他這接近一米九的巨人,怎麼可能爬得進去呢?他又不會縮骨功!那窗戶頂多可以讓個小孩爬進去……咦!等等!小孩子?爬進去?我不就是小孩子咯?
「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我激動地扯住他的衣服。
「你又想幹嘛?」他警惕地看著我。
我小心奕奕地道:「我想爬進去,可我不夠高,所以請你幫幫我。」
「你爬進去?」他有些驚訝,沉聲道:「這樣會很危險的。」
「這有什麼危險?最多被他抓到,從窗戶丟出來,你接著我不就行了咯!」我故意誇張地說。心裡可不認為這是一件危險的事,他又不會吃人,怕他什麼?
傲陽烈的臉更沉了,「被他抓到,恐怕不只是丟出來這麼簡單,他生起氣來,有可能會……」他說到後面又不說了。我不笨,隱約猜到被抓到的後果。
「不管會怎麼樣,我都要去。就算是死!」說到『死』字,我直視著他,「如果不能變回原來的樣子,我寧願死!」
如果不能變回原來的樣子,我就算回到現代,也沒人認得出我。任務無法完成,我連回去的機會都沒有。要我留在這個陌生的古代,還不如讓我死掉算了。
顯然沒有料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的表情愣透了。我苦澀一笑:「死,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在這裡,連半個親人,都沒有。」我把目光移向遠方,心裡想起掛在武館大門的那塊牌匾上的四個字『精武世家』!
我在心中歎氣:唉……那個家,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夜深人靜,小木屋裡的燈全息了,包括小房間的燈……
我在傲陽烈的幫助下,小心奕奕地從窗口爬了進去,很順利地進到屋裡。
「自己小心點。」傲陽烈小聲叮囑道。我點點頭,對他打了個手勢,意思是:不用擔心!
我環繞四周,掃視房間一遍,發現右手邊有張大屏風,屏風的後面,應該是張床吧!慕馱一定是在裡面睡覺!而左手邊則是一張書桌以及大書架立在那裡……
我回身走向牆壁,向那副畫走去,靠著微弱的光線,我終於看到那幅畫的。
雖然看得不是非常清晰,但可以清楚地看到,畫中的確是位女子,她坐在白茸茸地毯上,半裸著背部,微側著頭……我看不清她的臉,但很奇怪,這女人的背,給我的感覺怎麼這麼熟悉?好像在哪見過?在哪呢?我一時想不起來……
「你在這做什麼?」低沉而危險的聲音從我身後忽然響了起來,嚇了我一跳。反射性地轉身,害怕得說不出話來:「呃……你……」他背對著月亮,我看不到他的臉,但感覺到他體內傳來的危險氣息,好可怕……看著他一步步地向我靠近,我也一步步地往後退,心中暗叫:糟了糟了怎麼辦?
「你是怎麼進來的?」他恐怖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
「呵呵!」我乾笑,「當然是走進來的啦!呃……不對,是……爬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