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回過神,捂著鼻子道:「嗯?什麼東西這麼臭?」
翰賢抬頭,面無表情地對我說了三個字:「你的雞!」
我的雞?什麼意思?我低頭一看——黑乎乎的一個不明物體插在我樹枝的另一端。
「哎呀!我的雞——焦了……」我欲哭無淚。
我的午餐,我的午餐……
看著翰賢手中那只被烤得黃澄澄的雞,我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翰賢哥哥,我的雞焦了,怎麼辦?」我可憐巴巴地望著翰賢。問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希望他能分半隻雞給我就好!嘻嘻!
豈料,他卻說了這麼一句話:「自己看著辦!」
我一聽,差點驚訝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翰賢看著手中的雞——熟了,輕啟唇,正準備咬上一口。發現我正盯著他看,
我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可很快,又抬了起來。我知道看著人家吃東西是很不禮貌的,可我的雞,不能吃了,他的雞又那麼香,我忍不住啊……肚子又餓得咕咕叫,嗚……
「可不可以……分我一點?」我厚著臉皮開口道。
「不可以!」他無情地拒絕。
「就一點好不好?」我用手指做出表示『很少』的動作。
「不行!」他半側過身。
小氣鬼!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手中的那隻雞……
翰賢張口,眼看就要咬上雞身,我肚子發出一陣古怪的聲音:「咕嚕嚕!」
他轉身看著我,我感覺到一股紅潮從我脖子開始往上湧,趕緊低下了頭。
哎呀!丟人啊!肚子啊肚子,你實在是太不爭氣了,再怎麼餓,也不能叫出聲嘛……
下一秒,一隻黃澄澄的雞出現在我面前。我抬頭,看到的是翰賢面無表情的臉。
「給你!」語氣還是那麼冰冷。
我猶豫,「全部給我嗎?那你呢?你吃什麼?」
「拿著。」他開始不奈煩了。
「哦!」我不敢再猶豫,我接過他的雞,看到他要走,我急急說道:「你去哪裡?雞這麼大,我一個人吃不完的,我們一人一半好不好?」
他沒理會我,往樹林走走了。
這人怎麼這樣的?叫他都不理我。看看手中的雞,肚子又開始叫了。管他的,填飽我的肚子再說,呵呵!
我粗暴地扯出一隻雞腿狼吞虎嚥起來,一點淑女該有的形象都沒有,還好翰賢不在,我才可以吃得這麼開懷,如果他在我話,我可能在裝作小心奕奕,細嚼慢咽呢!
過不了多久,一隻雞,就被我吃干抹淨了。剛剛還說自己吃不過完一隻雞呢!可現在卻連雞骨頭也啃了一半……
拍著凸出來的小肚腩,我笑了。
翰賢再次回來,手中多了一隻大肥鳥?鳥已經拔了毛,內臟也清洗乾淨了。熟練地插到樹枝上,他耐心地烤了起來。
烤鳥?這傢伙還挺會享受!
他突然開口道:「吃飽了就去睡覺,明天開始爬山!」
「爬山?」我皺著眉頭看著他,「為什麼要爬山?」
「爬過對面那座山,就到南國邊界,混血王子的軍營。」
糟糕,我害怕的運動就是爬山。想當年,我班組織活動,到郊外爬山,那次好險哦!爬了一身的傷不說,還差點掉下山呢!至此,我再也不敢爬山了。
「除了爬山,還有第二條路嗎?」我帶著一絲希望問。
「這是捷徑。」他簡潔地回答。
捷徑!那就是說還有第二條路咯!
「呃……爬山很危險的,不如,我們走第二條路好不好?」我建議道。
「不行!」翰賢想也不想就拒絕。
「什麼不行嘛!爬山真的很危險的,要是一個不小心,爬到一半掉下去,那怎麼辦?救不出翰斐之前,我們已經沒命了。」我故意說得誇張。
「……」他不理我。
我對著他大喊:「喂,說話呀!」
他看著我堅定地道:「在沒救出翰斐之前,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我先是一愣,接著無奈地垂下了腦袋。看來我的話,他是不會聽的,明天,乖乖地爬山吧!
夜晚,我和翰賢一同坐在大樹下。今晚的月亮不知死到哪去了,四處漆黑一片,風呼呼地吹過,帶動樹葉『沙沙』地作響。這讓我想起電視裡面的鬼片,心裡一陣害怕,縮著腿倚著大樹。
隨著『沙沙』的聲音越來越大,我實在是受不了了,便跑到翰賢身邊,厚著臉皮坐了下來。他不解地看著我,我很不好意思地看著他,「呃……可以跟你聊聊天嗎?」
他別開臉,不看我。
我想了想,開口問道:「呃……你幾歲?」我對他的年齡有點好奇。
從他的外表來看,我想,他應該是二十三四歲左右。
「……」他不理我。
「呃……你是哪裡人?你的眼睛是黑色的,應該是南國人吧?」我繼續發問。
「……」他還是不理我。
鬱悶,這翰賢都不理人的,還是翰斐好!自言自語,自討沒趣,算了,我也不說了。
風輕輕地吹,我的眼皮越來越重了。慢慢地,我的頭往一邊歪去……
翰賢突然開口道:「你回木屋睡去!」
我被他的話驚喜,抹抹嘴角的口水含糊道:「什麼事、什麼事?」
「我叫你回木屋睡去。」他再度開口道。
「那你呢?」不和我一起回木屋裡睡嗎?
「我在這裡睡。」他望著前方,「你自己到木屋睡。」
「啊!我不去!」我望著他搖頭。一個人睡在木屋裡,那麼黑,打死我也不去。
他望著我,從他眼神中,我可以看出,他在問我為什麼。
我低下了頭,膽怯地道:「我、我怕黑……」
翰賢收回目光,望向前方說道:「回木屋睡,這裡晚上比較涼,我不希望明天帶著個病人爬山。」
「不,我不要回木屋睡,我怕黑!」我抗議。要我獨自一人到那麼黑的屋裡睡,我才不要呢!連蠟燭也沒有一根,黑得害人。
本以為他會繼續叫我回木屋,可沒想到,他只淡淡地說了三個字:「隨便你!」就沒再理會我了。
我看著他英俊的側臉發呆,想了想,倚著身後的樹,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醒來,一件很大的外衣蓋在我身上。我一眼就認出是翰賢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