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嚴冬,天像漏了一般,白雪霏霏,無休無止。
雪光耀眼,月色清寒,天地一片寂靜,窗外的梅花在飛雪中悄悄凌寒獨放了,陣陣幽香透過窗紗送到了我的枕邊。
我躺在軟榻上,輾轉反側、悵意徊惶,難以入眠。
今夜我是怎麼了?為何如此心煩意亂?
房門就在此時忽然咿呀一聲開了。
「誰?」我側頭瞇眼看去,從門外走進來兩個男子。
領首的身材高大,窄袍藍衣,他,他是怒戰!
我大吃一驚,立刻掀開被子,翻身坐起。
「丫頭,我們又見面了。」怒戰神清氣爽地笑著,而隨在他身後的黑衣人,卻有一種的攝人氣勢。
他逆光而來,一行一動兀自籠罩在明月的餘暉中,亦真亦幻。
近了,更近了。
我清楚地看清他的臉,傲慢飛揚的劍眉、刀鑿般五官,眼眸間的情緒掩藏得不露一絲痕跡。
他緊緊地盯著我,宛若失神般,像是給我勾了魂去:「你,你就是媚娘?」
他粗糙的大手緩緩撫摸著我的臉頰,我猛地一震,揮開他的手:「你,你是誰?!」
「呵呵,媚娘,帶我去見你的母親。」他俯低身子看著我,月光下,他的瞳孔似乎隱隱反射出墨綠的光芒。
他的眼睛,我一愣……怎麼會?
「不可能!」我斷然拒絕,母親今晚去了後山的庵堂,不在府內,所以他們才找不到她。
「丫頭,你不說沒關係,我們依然能找到她,只不過要多費點功夫罷了。」怒戰說著,彎身將我扛在肩上,大步想屋外走去。
「放開我!」我又怒又急地高叫,究竟是都督府的侍衛太無用了,還是這兩個人武藝太高了,他們簡直是如入無人之境,隨意來去!
「丫頭,安靜些。」怒戰將我的雙手反剪在身後,而後拿了塊錦帕塞住我的嘴,「你先委屈下,等找到你娘,我自然會放你下來。」
他們抓住一個守更的侍女,很容易便問出母親的去處。
母親的房裡並未點燈,那黑衣男子也不出聲叩門,逕自地推門進去,怒戰則抱著我緊隨其後。
重重疊幔,幽幽香氣,卻似是空落無人。
但進得門來我便覺有些不對,似有猛虎在側,莫名的威脅感瞬時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