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吧。」母親長歎一聲,「倘若情勢允許,我也不想要你的命。」
「哈哈哈……」怒戰忽地仰天長笑起來,「我們突厥人只有戰死的,沒有投降的!」他猛地一腳踢出,將伏在地上的兩個哥哥像麻袋一樣踢向母親,而後將我扛起,甩到肩上。
趁母親閃避之時,怒戰冷哼一聲,足尖一點,箭一般飛身躍起,翻過院牆,跳了出去。
院牆外居然停著一匹黑馬,他抱著我正正地落在那馬的背脊上,飛快的策馬遠去了。
事情發生得太快,我這時才反應過來,在他懷中拚命掙扎:「混蛋,快放開我!你抓我做什麼?!」
「哼,丫頭,你娘真是個可怕的女人!」怒戰專心的駕馬,完全不理會我的捶打,「不過輸給她我也不丟臉,這筆帳,終有一日我是要向她討回來的!」
怒戰大喝一聲,揚鞭催馬,初春倒寒,深夜長風獵獵,刮過臉頰猶如刀割,掠得我的衣袂翻捲,長髮亂舞。
怎麼辦?怎麼辦?莫非今日就真的要被這蠻子帶走麼?不!我不要!母親!救我!救我!
身後忽然馬蹄聲疾如雨點,愈發密集,聽之驚心動魄!
「媚娘……」雜亂的聲響中我捕捉到那熟悉的音線。
母親?!我難以置信,費力地轉頭去看。
恍惚中,一匹神峻非常的白馬,來勢迅如驚電,疾若御風,竟是那匹追風神獸!
而馭馬之人,正是母親!
至此,我恍然大悟。
原來,那降龍之人,是母親!
追風果然不負追風之名,轉眼間已趕了上來,兩騎逐漸並駕齊驅。
「怒戰,放了媚娘。」母親的手上仍提著長劍,她的語調平淡,長髮迎風飛舞。她逆著月光,美麗的臉彷彿氤氳一般,晶瑩粉白得似是吹彈可破。
怒戰的刀還來不及拔出,母親的劍已破空而出,鏘然一聲似龍吟虎嘯,劍勢急勁,光影耀目,令人睜不開眼睛。隨著一聲裂帛的銳響,怒戰的外衣被利劍撕開一道長長的裂口。
怒戰這時才拔出刀,但那母親的長劍卻已迴繞過來,「噹」一聲磕歪他的彎刀。
怒戰的身子受震側旋,母親的劍原本可刺穿他的胸膛,鋒刃卻忽然一旋而回,變為橫勢,「砰」一聲結結實實掃中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