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司徒流雲驚愕的喃喃自語。
司徒流風低首望著自己的手,不明白自己的手怎麼能生生的穿透一個大活人的身體。
鍾離月想要安慰他們,但是,張口之後卻發現自己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因此她只能夠睜大帶著滿滿情意的雙眼留戀又不捨的望著司徒流風和司徒流雲。
不管說她不孝還是什麼,她都認了。
此時,她心底的真實想法,就是不想離開,不願離開,不論在哪個時空,對她而言,能在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的身邊才是最重要的……
彷彿是一個世紀那麼久,也彷彿只是眨眼的一個剎那。
鍾離月的身體完全消失了,然而那奇異的白光,卻還沒有消失。
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摯愛的人,以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離奇方式離開自己,對他們來說,猶若剜心之痛。
好像是失去了伴侶的孤狼一般,他們痛苦而又絕望的哀嚎著。
因為滿腦子都是鍾離月消失了的這個事實,以至於他們沒有發現,那殘餘的白光,竟然順著他們的手臂,慢慢的,一點一滴的蔓延到了他們的身上,然後,籠罩了他們。
再然後,他們,便如同鍾離月消失時的情景一樣的消失了…………
天剛明,青石般的街道上有著斑駁的血跡,數十具的屍體,無人照看,就那麼橫陳在石路中間。
早起的人們在街上看到後,驚叫不絕,立即上報官府。
京城乃天子腳下,發生這般猖狂的血案,自然是引起各方重視。
就連新婚的沈子聰都被驚動了,而皇上……
明皇,暗皇,兩位皇帝和皇后,竟然從昨夜至今都未歸宮。
沈子聰心生不妙,只覺大事不好,立即回府詢問了司徒流雲,司徒流風和鍾離月昨日離開的時間。
一核對時間,便知事情不正常了。
事出無常必有妖,沈子聰帶人勘察血案現場,竟發現了鍾離月的手帕,由此可見,這場血案,和鍾離月,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脫不了干係。
死掉的人很多,但沈子聰卻覺得,單單以這些人,想要他們明皇暗皇曾經的雲雨宮宮主的命,實在是天方夜譚,可是,司徒流雲,司徒流風和鍾離月,卻又是實實在在,確確實實的不見了。
而且,鍾離月遺留在現場的手帕上還帶著血跡。
沈子聰也有猜測過可能是鍾離月受了傷,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帶她去求醫了。
但是,皇宮之中醫術高明的御醫有不少,而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鬼手神醫更是在他們家中,救人如救火,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怎會無聊捨近求遠呢?
各種解釋都說不通,沈子聰堅信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沒有出事,只是可能遇到什麼用常理無法解釋的事情離開了而已。
然後監國兼駙馬的沈子聰的蜜月新婚假期又沒了,又開始勞心勞力的為鳳翔做牛做馬。
此時,鳳翔的小皇子司徒雲軒和小公主司徒晴雪正好還差一月滿一歲……
鍾離月覺得自己的身體很痛,像是被卡車碾過一遍一樣。
意識剛剛回籠之後,她便忍不住痛呼出聲,然後就使力的張開雙眼。
入目的是一片白,白色的牆,白色的天花板,滿鼻消毒水的味道。
「我……」
鍾離月腦海中閃過一些熟悉的東西,一時卻還沒想到是什麼。
她困惑的眼睛慢慢的移動著,待看到插在她手腕上的輸液管時才驀然醒悟,這裡是醫院!!!
竟然是醫院!!!
再然後,她昏迷前的記憶便如潮水一般湧入到了她的腦海中。
她想起來了,在參加完慕容明月的婚禮之後,她和司徒流雲,司徒流風兩人在回宮的途中被人埋伏暗算了。
「流雲?流風?」
想起那兩人,鍾離月的心口驀然一痛,憶起消失之前看到他們那悲痛絕望的眼神,鍾離月只覺好像有人拿著針在扎她的心一樣。
好痛,好痛的感覺……
怔怔的發了一下呆,鍾離月豁然想要下床——
不行,她絕不認命的和自己的兒女和相公分離,她要回去。
回古代去。
既然她先前能穿越過去,現在,為何不能再穿越過去?
雖說上次穿的無跡可尋,但是,這個世界上那麼多奇人異士,她相信,總有人能幫她回去的……
剛把手上的針管拔掉,便有人推開了門。
聽到開門聲,鍾離月驀然抬頭。
然後,毫無防備的,她便看到了一個她思念良久,但一直沒能見到的親人:
「媽?」
鍾離月的身體雖然還虛弱,但是此時她太驚訝了,聲音竟然生生的拔高了很多。
「小月?」
鍾離月的母親手中拿著的飯盒應聲而落,已年過四十的媽媽一點都不顯老,但卻滿面的陰翳憂傷,如今看到鍾離月坐起來,她的眼底閃爍著奪目的喜悅光輝。
鍾離月被自家母親的喜悅給嚇到了,但她有著實想自己的母親,便強自壓下了去尋找司徒流風和司徒流雲的心,眸中噙著歡喜的淚,投入到她母親的懷中。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醫院,為什麼自己的母親也在這裡,但,和親人重逢的感覺是如此之好,特別是,她們之間,在之前還是恍若隔世的。
「小月,你終於醒了……」
鍾離媽媽聲音中帶著慶幸和傷懷,呢喃著說。
鍾離月吸了吸鼻子,抬眸望向自家母親:
「媽,我怎麼會在醫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