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月,和司徒流雲,司徒流風一換完衣服就立即朝著沈子聰的府邸走去。
一路上鍾離月顯得非常興奮,京城的人,因為公主和監國大人的婚事,都夾道觀看,街上比較擁擠,鍾離月一手拉著司徒流雲,一手拉著司徒流風,非常靈活的在人群裡往前躥。
司徒流風無奈的望著自家哥哥:
「形象啊……」
司徒流雲斂眉不語。
終於,到了人少的巷子旁了,鍾離月也累的氣喘吁吁:
「真有夠累的了。不過,咱們待快點,不能錯過他們拜堂的時間。」
說著,鍾離月拉著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就要接著走,誰知,還沒走多遠,就碰到了一個人。
物體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鍾離月和那人都踉蹌的後退了兩步,而鍾離月身後幸好有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才沒有倒下去。
「咦?」
鍾離月抬頭向她撞到的那人看去,那人一身杏色長袍,四十上下,面目平凡,面帶長鬚,右手拿著一根木棍,木棍頂端垂著一道布條,那布條上面有殷紅的硃砂,歪歪曲曲的寫著一個篆字『卦』。
「對不起。」
反應過來之後,鍾離月第一反應就是向被她撞到的那人道歉。
杏衣男子搖了搖頭,一雙幽黑的眼眸直直的盯著鍾離月,雙眸之中異彩連連:
「無妨,無妨。」
鍾離月覺得他的眼睛非常的銳利,頓時倍感壓力,嘴角勉強揚了揚,露出一抹笑容,然後她立即拉著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就想離開。
誰知,那人卻開口道:
「姑娘且慢。」
鍾離月微微怔了下,停住腳步。
疑惑的望著那人
「有事麼?」
那人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鍾離月:
「方便的話,可否讓在下為姑娘算上一卦?」
鍾離月面上閃過一絲驚詫,心底忽而也升起了一股不安,她搖了搖頭:
「不……」
她口中的拒絕,還未完全褪去,旁邊的司徒流風就開口了,微微瞇著一雙邪魅的眼眸,翹了翹嘴唇:
「先生可是杏衣神算翁老先生麼?」
那男子這才把目光移向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見到如此卓爾不群的兩個男子眼眸驀然一亮:
「原來是二位,不錯,正是老夫。」
「神算?」
鍾離月眸光轉了轉,心底有了一絲好奇。
司徒流雲牽著鍾離月的手,對著杏衣神算開口道:
「翁老先生,我們去酒樓坐坐可好?」
說完之後,伸手道:
「請——」
杏衣神算點了點頭,便跟上了。
鍾離月雖然對這位神算感興趣,但是心底還是非常不安的,所以她面露猶豫之色:
「相公,我們還要趕妹妹的婚禮。」
司徒流雲面色沉寂,搖頭:
「不急。」
司徒流風亦點頭:
「江湖人都說杏衣神算十算十准,難得遇上,我們就算一算試試。」
鍾離月蹙起眉,心底那種莫名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了。
等到了之後,杏衣神算便將目光轉到了鍾離月身上:
「請姑娘寫一個字。」
這裡沒有筆墨紙硯,鍾離月直接以手沾水,微微沉思,不知該寫何字,驀然想起今日慕容明月成親,她思念家人時的那種難過,她斷然在桌上寫下了一個『念』字。
杏衣神算點了點頭,便不知從何處摸出了銅錢,龜殼,銅錢在龜殼裡,不斷的晃蕩,鍾離月只覺得自己的心都揪了起來。
不知道這個杏衣神算為何要為她算卦……
流風說他十卦十准,他會不會算出她來自異世呢?
如果算出了,她又要如何?
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已經認定她是白黎女王的女兒了——雖然這具身體的確是,但是……她的魂魄卻是來自未來二十一世紀的啊……
在鍾離月心思百轉的時候,杏衣神算手中所拿的龜殼中已經甩出了銅板……
銅板落到桌面上的聲音丁零作響,那聲音聽上去有些驚人的觸目驚心。
杏衣神算定定的望著桌上的銅板,驚詫的抬眼望了鍾離月一眼,抿唇不語。
不過,他的神情卻是越來越嚴肅了。
鍾離月的心更是宛如被人扼住喉嚨一樣,呼吸都不敢呼吸。
「翁先生,如何?」
終於,司徒流雲打破沉默,淡淡的開口問道。
翁先生點了點頭,抬眼望向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
「兩位可否迴避一下?」
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對望一眼,目含擔憂的望了鍾離月一眼,繼而點頭,離開。
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的離開,讓鍾離月愈加的不安了。
她絞著手指,目光有些恍惚的望著杏衣神算,希望他趕快說出他的卦象,給她一個了斷。
「姑娘。」
杏衣神算收起龜殼和銅板,輕飄飄的開口了。
鍾離月眨巴眨巴眼睛:
「嗯?」
「姑娘,是當世之人,卻是異世之魂……對麼?」
鍾離月呼吸一窒,繼而面上露出一抹堪稱嫵媚的笑容:
「老伯你說什麼呢?我聽不懂哦……」
杏衣神算伸手鋝了鋝鬍子,也不生氣,只是老神老在道:
「是麼?姑娘那個念字,不是想念自己猶在他世的親人麼?」
鍾離月面色驟白,當下明白這個杏衣神算,並不是試探她,而似乎是真的知道她的底細。
抿了抿唇,鍾離月收起滿臉笑意,皺眉望向杏衣神算:
「你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