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燕千飛陷入了沉默,沈子聰不禁起了惻隱之心,畢竟,喜歡一個人並沒有錯。
他只是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而已,最痛苦的,還是他自己。
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沈子聰微笑道:
「千飛,文謙,青雲以後我們就要同朝為官了,就不要燕公子啊許公子啊那樣的客氣了,你們也不要叫我溫大人,在私底下,叫我子聰就好。」
許文謙和寒青雲的狀態越來越好,他們紛紛點著頭對沈子聰道:
「子聰。」
沈子聰輕笑著搖頭,為眾人斟酒。
之後便舉起酒杯道:
「前些日聽明月和鍾離姑娘說千飛和文謙之間似乎有些小過節,以後,我們要忘記那些過節,一起為鳳翔的未來奮鬥,相互扶助。」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
「為了慶祝你們都取得不菲的成績,干。」
慕容明月以茶代酒,端起酒杯,和幾個男人的酒杯碰到了一起。
小口小口的秀氣的抿著茶水,慕容明月觀察著眾人的表現,發現燕千飛仍舊一副恍惚失意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內疚起來。
早知道他就不要告訴燕千飛鍾離月已經成親的事實了。
反正鍾離月皇后的身份,朝廷官員很少見到,以後燕千飛可能就再無緣見到鍾離月了,若今日不戳破的話,鍾離月還可能是燕千飛心中一個美麗的夢。
是她打碎了燕千飛的夢。
她還在自責,沈子聰就少有的豪邁的接著舉起酒杯道:
「為了千飛和文謙從此一笑泯恩仇,結為好友乾杯。」
這下,眾人的動作有些慢了,不過,最終,不管是燕千飛還是許文謙都還是老老實實的乾杯了。
沈子聰可能是即將娶到慕容明月,心情比較好的緣故,又接連找了好些理由乾杯。
慕容明月看的目瞪口呆。
她一直以為沈子聰是滴酒不沾的文弱書生,卻不想,沈子聰喝起酒來,竟也是如此的豪邁乾脆。
這樣的他,雖然沒了平日的溫文儒雅,但卻多了幾分男子氣概,讓她更加的目眩神迷,只覺的此男子,果真是她心裡的那個人。
很愛很愛……
到了後來,沒有乾杯的名目了,燕千飛就沉默的喝起悶酒來。
顯然,他無法釋懷鍾離月的事,真的無法釋懷。
最終,沈子聰奪了他的酒杯,認真的看著他:
「千飛,你十年寒窗苦讀是為了什麼???」
燕千飛眨了眨眼:
「為了……光宗耀祖,為了,讓別人從此再也不瞧不起我們燕家,瞧不起我……」
沈子聰點了點頭:
「這些,都比一個不愛你的女人,不屬於你的女人重要對不對???」
燕千飛無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其實鍾離月對他很重要,當日被鍾離月比下去,他的自信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在領悟鍾離月是一個女子,且自以為鍾離月對他有情的時候,他才重新振作起來,重拾自信心的。
等於說,沒有鍾離月贈金一事,他可能就此萎靡不振,就此毀掉。
所以,沒有鍾離月的話,他可能根本就考不上狀元一位。
「千飛,你還記得自己明日要上朝見皇上麼???」
說到這個,燕千飛的神色終於動了。
畢竟,在古人心中,皇上是真龍天子,是所有老百姓的天,是一座不可翻越的大山。
「記得。」
他的神色漸漸的認真起來。
沈子聰點了點頭:
「你知道便好……明日你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狀態上朝,給皇上留下好印象……所以,今日,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喝醉。」
沈子聰這句話一說,燕千飛終於知道他為何說前面的那些話了。
他無奈的笑了笑,有些苦悶的點頭:
「謝謝你……沈大人。」
沈子聰立即板起臉:
「千飛,我說過,私底下,叫我子聰就好,叫沈大人太見外了。」
燕千飛點頭:
「嗯,我記下了,子聰。」
沈子聰這才微笑出來:
「嗯。還有……」
燕千飛疑惑的望著他:
「還有什麼???」
沈子聰挑眉:
「見到皇上的時候,不要太驚訝,一定要保持鎮靜。」
燕千飛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應了。
眾人又聚了會兒,便散了。
第二日,上朝的時候,鍾離月還是幸福的躺在柔軟寬大的龍床上呼呼大睡。
而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已經穿戴整齊,精神抖擻的上朝了。
這是燕千飛第一次上朝。
聽到通傳的時候,他的心跳快的難以想像,心就好像馬上要跳出喉嚨一樣。
他緩緩的,強自鎮定的走到了朝堂之上,不敢抬頭看天子真顏,在文武百官的注視之下,朝著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行禮。
司徒流雲靜默著黑色的眼眸,閉唇不語。
司徒流風瞇了瞇狹長的鳳眸,嘴角慢慢咧開一個邪魅的笑,漫不經心道:
「愛卿平身。」
好生熟悉的聲音???
燕千飛對這個聲音感覺很熟悉,心底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愛卿好文采。取得狀元之位,摘下頭冠,必定是國之棟樑。」
司徒流風慵懶的開口,誇讚著燕千飛。
燕千飛卻越發的覺得這聲音熟悉了,他實在忍不住心底的好奇,終於抬頭向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