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月嚎叫的極其難聽,還嚎叫了好久,聽的在場的人紛紛皺眉。
唯有司徒流雲一人面色不動,穩如泰山。
鍾離月嬌美的小臉也皺成了一團,她伸手不雅的挖了挖耳朵:
「相公,流雲相公。」
實在受不了了,她不得不開口道:
「她叫的中氣十足的,聽的好磨人哦。」
咻咻——
司徒流雲倒也利索,直接點了李秋月的啞穴。
然後大家才被從李秋月的魔音中解救出來。
在這段時間,司徒流風已經把鍾離月脖頸間的傷給包紮好了,鍾離月從司徒流風懷中掙了下去,跑到那八名女子面前,徵求他們的意見,懲罰年氏夫婦。
最終,集合所有人的意見,她們得出了這樣的決定。
李秋月,喂以三個月後會毒發身亡的毒藥(司徒流風友情尋找提供)。
然後再把她的臉給重新整修一番——八個女人自告奮勇,拿著自己的簪子在李秋月面前躍躍欲試。
最後,把她送到軍營,讓她做軍妓——她喜歡把姑娘賣到青樓糟蹋,那麼她們就也讓她嘗嘗一條玉臂千人枕的滋味——這個,交給身為皇子的司徒兄弟。
於是,李秋月今日之後,要花著一張臉被帶到軍營去做軍妓,且在三個月後會毒發身亡。
李秋月的懲罰已經討論完畢。
接下來該年宜豐了。
鑒於年若然還小,且年宜豐是她唯一一個親人的緣故,鍾離月請求她們對年宜豐下手輕點。
在和他妻子一樣被暴打一頓之後。
大家作出了簡單而一致的決定——閹了他。
以免他以後色心不改,再糟蹋人家姑娘。
年若然對這個沒意見,她也看不慣她家爹爹的好色,而且,以她家爹爹的年齡就算不閹也不會再有孩子了……
於是,年宜豐將會變成一個閹人。
李秋月沒有抗議權利,年宜豐因為以後還要和年若然生活,所以鍾離月特別詢問了他的意見。
他自然不願意自己被閹,可惜他太膽小怕死了,司徒流風一威脅要殺了他,他就妥協了。
在此期間,鍾離月也不忘讓年宜豐掏出大量的銀子給那八位曾經受害的姑娘們,為她們贖身,給她們下半輩子生活費。
等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已經下午了,一切後續實施工作,都被司徒流風和司徒流風交給雲雨宮的下屬,而他們自己則浩浩蕩蕩的去了『緣來客棧』慶祝惡人得以懲罰……
在『緣來客棧』好好的吃了一頓之後,鍾離月詢問了那八名女子的意願。
那八名女子因為自小比較貧苦的緣故,非常的勤懇,進了青樓之後又見過各行各色的人,比起一般女子,見識多了很多,因為她們自己做過青樓女子的緣故,對世俗的看法在乎的也少了些。
她們同是被年氏夫婦害的人,彼此惺惺相惜,她們不願回家給家裡人蒙羞,也不願再回青樓接客,便打算八個人一起去一個陌生的城市,一起開繡坊——當初她們就是因為精湛的女紅才會到年府做事的。
其實鍾離月本來還想再多幫幫她們的,但聽了她們自己那麼有條理的計劃,就收回了心思,只是非常開心的祝福了她們。
飯後那八名女子便告辭了。
年若然也離開之後,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終於得以和鍾離月獨處了。
「小東西,今日可否盡興???」
鍾離月點了點頭:
「很開心,終於讓壞人得到懲罰了,呵呵,以後這樣的好事要多做一點,做完後心情好愉快……」
「很愉快?」
司徒流風神色悠閒慵懶,狹長的鳳眸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彩:
「那麼,娘子是不是該告訴我們,你被三皇子帶走之後遇到了什麼事,為什麼會碰上程默涵?」
「呃……」
鍾離月怔了怔,因為鳳離輕是她這幅身體的前任上司的緣故,她故意不多說,沒想到司徒流雲會特意問這些。
她苦惱的蹙起小眉毛,在想著要如何回答才好。
司徒流風伸手攬過她的腰,把她放在膝上:
「小東西,據說你是鳳離輕的貼身丫鬟之一,過去的那麼多年,你都一直和他在一起,還那麼親密……我和大哥對於這點,很不開心!!!」
他的語氣很輕,也說的風輕雲淡,但鍾離月就是感覺有些不妥。
她細細體味了下他的話,嬌美的臉上慢慢出現了大大的笑容,在司徒流風的胸前蹭了蹭:
「相公是吃醋了麼?」
司徒流風撇開臉,沒有接話,鍾離月將視線移向向來寡言的司徒流雲,那傢伙眼瞼半闔,以眼觀鼻,以鼻觀心,一副老僧坐定的樣子。
她偷偷的笑了笑,認為她與鳳離輕之間著實沒什麼曖昧,就老實相告。
司徒流風聽完之後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麼回事……娘子,這份仇,相公會幫你討回來的——而且,是在不久之後。」
因為,據他所知,鳳離輕也要去參加飛劍山莊的比武招親。
飛劍山莊不同於亦正亦邪的雲雨宮,它不但是江湖正道的代表之一,還是整個鳳翔國數一數二的商賈,勢力雄厚,富可敵國,是想要登上大寶的人不可或缺的後勤援助——所以各個對皇位有所覬覦的皇子,對這次比武招親可是相當的在乎呢。
「相公最好了。」
鍾離月在他懷中笑彎了眉眼,晶亮的美眸中閃爍著興味的光輝:
「不過,咱們好像忘記去找偷我錢袋那個小偷了哦。」
她倒不是很恨偷她錢袋的那個人,她只是好奇那人什麼時候偷她的錢袋,怎麼偷的——她很感興趣呢!
鍾離月等人本來的打算就是把今天在白雲城將一切事情都解決掉。
所以偷鍾離月銀子的小偷也一直在他們的監控之中,如今一聽鍾離月說想見那人,司徒流風立即開口道:
「那麼娘子是想讓我們把那人帶來,還是自己去?」
若是一般女子,他們自然是直接把人帶來,但是鍾離月活潑好動,大概自己想去的意願更多些。
果然,鍾離月立即從他膝頭跳了下去,拉起他的手就要往外走:
「當然是自己去啊……我一直都覺得像小偷,乞丐,青樓女子,這類人都是有著淒苦的身世,迫不得已才做那些被大家歧視的事……那人只是偷了我的銀子,不像李秋月那麼十惡不赦,我們必須得親自瞭解瞭解情況,再酌情而論。」
司徒流風和司徒流雲對望一眼,一個彎唇笑了,而不會笑的那個,則是漸漸暖了眸光。
這就是他們喜歡的小東西,在李秋月那件事上,非常的決絕,現在又非常的善解人意。
她善良,而非盲目的善良,她調皮卻不任性,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點到為止,不會真正的觸怒他們,侵犯別人的心理底線,而最讓他們覺得幸福和滿足的,還是她敢愛敢恨,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會拐彎抹角,該交代的事也都會告訴他們不會讓他們過多的猜她的心事,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而且,最近,他們也享受上了被她依賴被她需要的感覺,每每幫她昨完一件事,她崇拜的目光和快樂的微笑都是他們現在最大的幸福。
原來生活可以如此輕鬆,原來幸福距離他們這麼近,伸手可及。
原來在雲雨宮的時候,他們雖然高高在上,雖然備受尊敬,但卻很寂寞,雖然有很高的武功,很多的手段,但卻只是擁有著,很少用出來——因為,值得他們出手的事太少了。
但是和鍾離月一起,他們事事親力親為,在這種平凡之中,竟然察覺到了不平凡的快樂。
他們以前就像是遠離世俗,高高在上的謫仙,現在被單純,善良,偶爾的小迷糊的鍾離月給拉下了凡塵,雖然少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飄逸出塵,但卻多了很多人情味。
一路跟著幫他們監控小偷的下屬,司徒流風三人來到了一個破廟裡。
破廟真的很破,裡面簡陋至極,屋頂也是漏的,有不少髒兮兮的乞丐躺在草堆上,難過而麻木的呻吟著。
鍾離月三人衣著華麗,氣質非凡,剛進破廟便驚動了諸多乞丐,讓所有的乞丐都戒備了起來,紛紛不善的盯著他們。
因為白雲城中不少有錢人家的子弟都看不起他們,在街上看到他們也都是諷刺羞辱,導致他們非常的恨這些有錢人。
為鍾離月幾人帶路的那人伸手指了指一個角落開口道:
「偷夫人銀兩的,就是那個小子。」
鍾離月望著那些老弱病殘的乞丐,心頭湧上了酸酸澀澀的感覺。
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她也經常看到這樣的人,雖然那時候有人告誡她,那只是詐騙集團故意找去騙人的,但她依然難過。
而現在看到的這些,是貨真價實的,不是詐騙集團的人,她更加難受了,看著他們渾濁麻木的臉,她簡直無法想想,這些人該有多麼的可憐淒苦,若是這些人都是她的親人,她該有多麼的無助呢……
感謝上天,即使來到陌生的時空,她也過的如此幸福。
幸福如此來之不易,她一定要好好珍惜。
她的臉上帶著深深的動容,過了良久才平復心情,突然轉身,不想要知道那人偷她銀子的真相了,不過哦幾兩銀子,根本就無須計較。
司徒流風無言的跟著她出去了,司徒流風則對著下屬道:
「吩咐下去,蓋一個院子,把這些人都安排進去好好照顧。」
那人怔了怔,有些疑惑司徒流風的命令,畢竟亦正亦邪的雲雨宮並不是慈善機構。但多年養成的習慣依舊讓他毫不含糊的接了命令。
司徒流雲跟在鍾離月身後,淡淡的開口道:
「偷你銀子的那個乞丐,十一二歲大,他有一個妹妹,也是乞丐,時常生病,他是為了給自己的妹妹看病。」
「那他妹妹……」
鍾離月回過身,緊張的問。
司徒流雲伸手輕柔的撥開她的劉海:
「流風已經交代下去為她找大夫了。」
鍾離月的神情,他和司徒流風都看在眼裡,自然知道怎麼做才能讓她開心。
鍾離月怔怔的想了一會兒,嘴角彎出一抹苦澀的笑:
「我知道天下間這樣的人不計其數,而雲雨宮也不是慈善機構,也有許多下屬要養,但是……看到他們,我還是很難過,流雲,我們可不可以幫……」
「噓——」
司徒流雲修長如玉的手指點到了鍾離月的唇瓣上:
「不要說幫——月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我們明白你的意思,天下那麼多我們幫不過來,但至少,我們可以幫到我們看到的這些人,不是麼?雲雨宮富可敵國,那些財富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那及得上月的笑容重要呢?月,你記住,只要你不離開我們,不背叛我們,你想做什麼,我和流風都會支持並幫助你的。」
司徒流雲平常很不愛說話,但一開口,總是會把她感動的稀里嘩啦的,她投入到司徒流雲的懷中,既想哭又想笑:
「嗯。我記住了……不過,我還是希望鳳翔的皇帝會愛民一些,讓這樣的人,能少就少。」
「那要看以後做皇上的人是誰了……若是我和流風的話,就一定會達成你的願望,不過,我們對那些向來不是太熱衷……「
離開破廟之後,鍾離月一直在路上轉悠,就是不肯會『緣來客棧』。
因為她怕一回去,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就會想把她打包帶回雲雨宮去。
她那點小心思,司徒流風和司徒流雲早就看透了,只是不點破而已,她願意逛,他們便陪著她。
到天黑的時候,鍾離月已經很累了,她蹙著眉深深的呼了口氣,想著總算可以拖一拖了,至少,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絕不會在夜間帶著她趕路。
於是她宣佈自己餓了,累了,要回客棧。
回到客棧,用完膳之後,還不忘洗一個熱水澡。
重新爬上床之後,鍾離月才開始咬著被角想要怎麼說服那兩個看上去很固執的男人呢。
她想了半天,威逼利誘想了個遍,沒一個能行的通的,她不禁愁上眉梢,這可要怎麼辦可好?
一直到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也上床了,她還沒想到。
只好打算見招拆招了:
「那個,相公啊,你們打算明天做什麼???」
鍾離月忽閃著黑亮的大眼,咬著下唇,小心翼翼的問著。
司徒流雲伸手攬著她的腰,並沒有開口。
司徒流風狹長的鳳眸緊緊望著鍾離月略顯緊張的小臉,裡面充滿了笑意:
「當然是趕路啊。」
鍾離月懊惱的擰起纖細的眉,她當然知道是趕路了,她是想知道他們下一程將要去哪裡!
司徒流風看著她糾結的表情,眼底笑意加深。
自從他們成親之後,他逗她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每每都順著她,現在再次見到鍾離月這樣被他在不知不覺中氣的通紅的小臉,覺得非常的有趣和懷念。
「莫非小東西有其他想法?想在白雲城玩上一陣?」
鍾離月不妨司徒流風會有如此一問,微微的怔了怔:
「這個……玩上一陣也好啊,我前段時間在這裡,都沒來得及好好看看白雲城……不過,可以麼???我們可以不立即就回雲雨宮麼???」
其實她對白雲城倒是沒什麼興趣了,只是不想回雲雨宮啊啊啊啊!!!
「月,確定要留下麼?」
司徒流雲的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輝,低低的開口。
「咦?有什麼不對麼?」
鍾離月抬眸望向司徒流雲。
司徒流雲面上依舊沒有表情,但是帶著暖意的眼底卻蕩漾著分明的笑意:
「流風可是受邀去鳳翎城的飛劍山莊去參加比武招親呢。」
「哇……比武招親啊~~」
鍾離月果然很感興趣,張圓了紅嫩的小口,驚喜在臉上擴散。
不過立馬,她又變了臉色:
「比武招親?不行!!!不許去,我們回雲雨宮,不去那勞什麼子飛劍山莊。」
「咦?為什麼?」
這下驚愕的成司徒兩兄弟了。
鍾離月狠狠的瞪著司徒流風:
「哼,大色狼,你都有家室的人了,還這麼不知節制!!!竟然還去參加別的女人的招親!!!你武功那麼厲害,肯定是贏定了,到時候……到時候你就要娶人家姑娘……」
一想到司徒流風要娶別人,鍾離月心底就非常的難受,眼眶微微發紅。
司徒流風哭笑不得:
「小東西,有你一個就不得了了,我哪還敢招惹別的女人啊。」
司徒流雲面色正經嚴肅的開口:
「嗯,月,放心,流風要敢做對不起你的事,我第一個閹了他。」
鍾離月再次呆住,瞠目結舌的看著司徒流雲,為什麼她有一種司徒流雲被司徒流風同化了的錯覺……明明看上去還是那樣的正經,但……感覺就是怪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