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上天彷彿從來不會安排什麼一家團聚的結局,兩位還沒有跑出幾步,就被幾個精明的龍堂成員快速趕上,重新抓了起來。
幾把明晃晃的砍刀重重的架在了兩位老人的脖子上面,隱隱間有血痕透出。
這些年,兩位老人本來就為尋找孩子到處奔波,弄得心力憔悴,再加上上了年紀,身體也不怎麼好,剛才掙脫別人的控制就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到了現在,再也沒有能力掙脫。
兩位頭髮花白的老人互相看了看,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樣。
滿是不捨的看著遠處,滿臉悔恨,滿臉哀傷的男孩兒,兩位老人欣慰的笑了,畢竟,他們的孩子還有救。
「為了我們,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男孩兒的父親用盡全身力氣朝著男孩兒大吼了一聲,然後,和自己的妻子幾乎在同一時間,扭頭用力撞向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砍刀。
血光飛濺,兩位老人,為了保全自己的孩子,為了不拖累自己的孩子,選擇了這樣一種方式來成全自己的孩子。
用自己的性命,用自己的鮮血換來了男孩兒重生的希望。
兩位老人是如此的用力,以至於連最後的話都沒有力氣說出來,就安然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鮮血像是綻放的玫瑰一般,從兩位老人的脖子上流了出來,將兩人身體四周的土地染成了異樣的紅色,就像是不斷燃燒跳躍的火焰一般。
或許,這也算是鳳凰涅槃吧,燃燒自己的血液,燃燒自己的性命,僅僅為了成全自己的孩子,這種親情,不管怎樣,都值得所有的人去頂禮膜拜。
「不……」
男孩兒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父母,撕心裂肺的大喊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上天不肯給自己一個改過的機會……」
兩行血淚沿著男孩兒的臉頰慢慢的滑落了下來,將男孩兒的面龐映照得好像厲鬼一般淒厲。
傷心欲絕,從來都不是傳說中的存在,此時,男孩兒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轟然倒塌,看在他眼中的一切都變成了黑白的顏色,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再也沒有絲毫溫暖的色調,有的,或許,只有那遮天蔽日的血紅。
男孩兒死死的記住了父親臨死前對自己說的唯一一句話,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這三個字就像是一根不倒的擎天之住一般,死死的將男孩兒的世界支撐了起來。
「我不能死,我要活著,我要報復啊!!!!!!」
男孩兒淒厲的喊叫像利劍一般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幾乎在一瞬間,男孩兒動了,像一道快捷的閃電。
心中在沒有往日的溫情,再沒有絲毫不忍,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報復,報復……
龍堂的成員們終於見識到了男孩兒變態到恐怖的戰鬥力,無數的人衝了上去,無數的人又倒退著飛了回來,當然,是在付出了或多或少的深深的傷口的代價之下。
以往,被自己引以為驕傲的男孩兒突然化身成了無情的死神,開始迅速的收割起以前和自己並肩戰鬥的兄弟的性命來。
這時,他們才感受到了以前自己對手感到的恐怖——如墜地獄。那種恐怖,不僅僅是對於死亡的恐怖,更多的,還是失去了希望的恐怖。
這世界上,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了絲毫的希望。那,才是世間最殘忍的恐怖。
上兵伐謀,正是要毀滅自己對手的希望,那才是比殺戮更加恐怖的存在。
不管多少人上去,只是一刀,沒有人能擋住男孩兒一刀,男孩兒就像一個殺神,在人堆中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
「快,快上,快給我殺了他……」
看到魔神一般的男孩兒,老大面色大變,惶恐的大聲喊叫起來,不斷的催促自己的手下上前狙殺男孩兒,他自己確實遠遠的躲在了後面。
他很怕,很怕男孩兒身上流露出啦的氣勢,這種氣勢,是他這種一輩子生活在蠅營狗苟的生活中的人無法忍受的。
無數的血腥刺激得這些亡命之徒一個個都紅了眼,此時,他們已經不知道恐懼,不知到害怕,一個個神經質一樣的朝著男孩兒衝了上去,前仆後繼的加入到與大男孩兒的血戰中去。
無數殘破的肢體,飛灑的血液,將整個街道弄得像阿鼻地獄一般恐怖,而渾身都被濃濃的血漿浸透的男孩兒就像是地獄中的魔神一樣,始終不屈的站立在了天地之間。
不過,男孩兒終究是血肉之軀,不可能像不知疲倦的機器一般永久的運轉下去。在不知道砍殺了多少人之後,男孩兒揮刀的速度終於逐漸的慢了下來。
肺部就像是有炭火在炙烤著一樣,無比的疼痛,沉重的呼吸聲遠遠的聽上去就像一架破舊的風琴,發出了嘈雜不純的樂章。
靠呼吸得來的氧氣已經無法維持男孩兒巨大的消耗,漸漸地,男孩兒的腦海中產生了一點點的眩暈之感,這是大腦得不到充足的氧氣後的現象。
「快,快,繼續上,上,他已經支撐不住了……哈哈哈……」
遠處,一直沒有加入戰團的老大看出了他此時的疲憊,得意的大笑了起來,召喚出了更多的人,向著男孩兒圍了上去。
那是怎樣一種壯闊的場景啊,男孩兒就像一頭嗜血的巨獸,絲毫沒有畏懼的感覺,再次,朝著撲上來的人揮動起了自己手中的長刀,仿若來自地獄的惡魔朝著眾人張開了自己嗜血的巨口。
更多的人慘嚎著躺在了地上,濃厚的血漿夾雜著許多不知名的血肉散落在男孩兒身體四周,更是讓他增添了許多肅殺的氣質。
終於,有人承受不住這種地獄一般的場面,慘嚎著向著遠處逃去,但是,更多的人,卻是被鮮血與恐怖刺激得失去了理智,一個個嘴裡發出了不知名的吼聲,朝著男孩兒悍不畏死的衝了上去。
又是一輪沒有休止的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