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吉斯……」有多久沒見他了?猶記得當初,將初入魔法世界的我從艾米娜的鞭子底下救出時,他面上冷漠,實則內心柔軟。他的治療術,便如他的柔軟的心一樣,給絕望恐懼的我,帶來了那難以忘懷的溫暖。
如果說世界上真有王子,那麼他一定便是——事實上他當時便是王子。可這世界上,有的人身份貴為王子,其心卻不如乞丐。可曼吉斯,他便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王子,有著王子身份,王子的心,和王子的溫柔與高貴。
能得到這樣一個人的一眼青睞,便是死也甘之如饋的。
但我不知道,當初我真的不知道,居然是因為我,曼吉斯居然是因為我,失去了他那顆柔軟的王子的心,變成了今天這番模樣。
他一出現在我的房間裡面,我整個的世界和空間,都凍住了,遙遠了。
他的眼神,那麼的冷漠,那麼的陌生,充滿著距離。他就站在安托聖的身後,便是面對著我,眼神也絲毫沒有投注到我的身上。等到安托聖的一番介紹之後,他開始對我說話,用著生硬的無情的口氣說話,說話時他的眼神依然沒有注意過我,就彷彿我是一個不值得他注意的人。只不過被目前形勢所逼,他不得不口吐出幾個字來。
「公主來到異世已有些時候了,找到死亡騎士宿主了嗎?」
冷冰冰的話就像石頭一樣從山頂上轟隆隆的砸下來,砸到頭上,砸得痛了,出血了,卻不得不咬牙忍著,繼續面對自己所造成的如今後果。
我望著曼吉斯,一直一直的望著。彷彿我只是這樣的望著他,便能體會到他的痛苦,便能分擔一點他的痛楚。
我聽說,被血咒封印的人是極痛苦的。因為他們是被本族的人用生命和鮮血來施展的法術所封印的。並且被封印的一部分,又偏偏是他內心中認為最重要的,甚至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一部分記憶。所以,當他們的內心遭遇到外界的抑制而強行被迫遺忘時,為了抵抗這個力量,他們的意識會極為的痛苦,在痛苦不得渲洩出的時候,他們便會扭曲自己的性格。
性格與原來差異越大,就是他們的痛苦越深,他們被封印的記憶,越重。
安托聖是知道的,所以當他看到曼吉斯每夜裡痛苦的時候,他看到一次,便會恨我一次。上一次潛入我的家中時,一時衝動他恨不得替曼吉斯解決了我這個痛苦的源泉。但因為萊卡的存在,他失敗了。
現在,曼吉斯已經來了,他沒有機會再對我下手。看到我這樣癡癡的望著曼吉斯,臉上流露出了痛苦,心疼,和懊悔。而曼吉斯則對我一點動靜也沒有,安托聖覺得舒服了。他抱起胳膊,靜靜的站在一旁,眼睛瞇著,瞭望著我的心痛的情緒,在心裡無聲的說道:你也知道痛了?
曼吉斯等了一會兒,也沒有等到我的回答。他眼睛飛快的轉了過來,在我的臉上略略停頓了一下,又飛快的轉走。
曼吉斯的視線掃向我的時候,他似乎非常短暫的怔了一下。然而這一怔消失得極快,就如同他極快速的皺起來的眉頭,以及他極快速的消失的身影。
沒有等到我的回答,他便隱身而去了,連招呼也沒有打。
「王!」安托聖見曼吉斯走了,身形一閃,也跟著循去了身影,離走前,他看了我最後一眼,那一眼神裡,有了一些滿足和得意。
因為,我正在淚流滿面。無聲的,對著曼吉斯的方向,癡癡的淚流。
曼吉斯啊,被封印時,應該很痛,很痛,很痛吧。當你的潛意識裡想想起我的時候,是不是你的身體,便會痛呢。想一次,便痛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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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不能日更,但一有時間就會更的。快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