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玩著手上火焰,狀似隨意的玩著。
凌峰跌了一跤後,扶著桌邊爬起:「蘇同學……你……你居然會魔術?」
我倒。
這是法術好不好,比騙人的魔術,那要強多了,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火焰。
少女淡淡的道:「無禮,凌峰,這位小姐手上的,是魔法之火,怎麼能跟那騙人的玩意兒比。」
看吧,果然是識貨之人。
我得意的睨著少女,一時間竟忘了,她有可能是我的敵人。
少女喝斥完凌峰,偏過頭,靜靜的對我說道:「不知道小姐駕到,凌靜失禮了。」
凌峰的姐姐,叫凌靜。
我偏著頭,執意著先前的話題:「說正事吧,為什麼你們家的僕人,都感染了食屍鬼的病毒?還有,凌峰身上有什麼魔器?學校裡的自殺事件,都是你主導的嗎?」
我一句一句話的問出來,凌峰在我身後,已經聽得快暈過去了。
凌靜微微偏頭,望著我道:「小姐為何會以為,這事與我有關?」
我眉毛一挑,叱道:「你們地下室的那些東西,還不足以證明嗎?還有你們家的僕人,個個都不正常!」
凌峰輕呼:「地下室?地下室有什麼?」
凌靜神態不改,仍是優雅的坐著,目不斜視,曼條斯理的說道:「蘇小姐,請不要誤會,我們家的僕人是因為得了骨關節疾病,因而行動才會不便,蘇小姐,你不是在岐視生病的人吧?另外,我們的地下室已經塵封了多年沒有啟用,下面有些什麼我也不知道了,不過,應該也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
「至於你說的學校裡的事情,我從未去過你的學校,那裡發生了什麼又與我何干。」
凌靜表情冷漠,精緻的妝容上透著一絲輕微的不屑,她的一番話說來合情合理,擲地有聲,符合現實的邏輯。反倒是我的指控,沒有任何證據不說,還帶上了靈異色彩,若是旁人聽來,定會覺得我在無事生非。
就連凌峰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一絲疑惑。
難道,我的判斷是錯的?不,我明明看到那一口煮人的大鍋,那些草藥的味道,那些腐爛掉的肢體……沒錯,我一定沒有看錯。趁著現在他們還來不及撤掉那些,我不如就馬上去抓個現行!
「那麼,你敢跟我下地下室去看看嗎?」
「當然。」
凌靜優雅的站起身,在僕人的帶領下,逕直走在前頭。
凌峰直到這時候才跟到我的身旁來:「蘇同學……」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凌厲,這個男生,到底是在扮演著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凌峰被我的視線盯得直低了頭,嘴唇合動,連想問我的話也問不出來了。
下到地下室的時候,凌靜等人已經在前面等著我了。
「蘇小姐,可是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凌靜似笑非笑的望著我,她靜靜的立在那裡,優雅得如一枝黑色的玫瑰靜靜的盛開。
我望著眼前的情景,噎得說不出話來。
面前的地下室,到處是灰塵蒙布,許多看來被丟棄的物件蓋上厚厚的白布,靜靜的擱在那裡。整個地下室看起來,至少有幾十年沒有人進來過了。
這哪裡還有那喧囂熱鬧的煮人場面?哪裡有什麼草藥腐肉的味道?就連在這裡呼上一口氣,都會吸到滿鼻子滿嘴巴的灰塵。
我所見到的一切,真的就像是幻象一樣,消失了。
我是被凌靜趕出來的,她聲明的是「請」,理由是我身體不適,需要早些回家。凌峰則彷彿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不愉快一樣,屁顛屁顛的把他的跑車開來送我回家。
望著他那張貌似純情無辜的臉,幾次想要呵責質問,最後還是偃旗息鼓。
凌峰在那個奇怪的家裡,就像是一隻沒被污染過的小白兔,對家裡的事情,他一概不知,所有的事情都聽任他姐姐做主,連對僕人身上那麼明顯的異狀,他也深以為疾病,毫不懷疑。
他的姐姐凌靜,看起來就更是不簡單。她儼然就是一個從魔法世界裡穿越回來的人類種族。從服裝到言談,從舉止到居處,無一不將中世紀歐洲的一切模仿得淋漓盡致。彷彿她生來,就是那個時代的人物。
家裡的僕人不用說了,絕對不是凌靜所說的骨科疾病。這是我親眼所見的。
凌峰的一家,充滿著奇異古怪的氛圍,然而這個家庭,又堂而皇之在座落在這個現實的世界中,並且由來已久。
難道,從魔法世界裡來的人,不只是我和死亡騎士,還有別的種族早已經侵入到這個世界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