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兒更氣了,施展開身手,向雲朗進攻,招招凌厲,連一旁看戲的人都感覺到了她的怒意。
雲朗不停地躲避著她的進攻,如靈猴般上下跳躍著,嘴裡不滿地問道:「梅兒,我哪裡又得罪你了,無緣無故就對我用狠招?」
「是愛情味道得罪了她!」眾女異口同聲,梅兒更惱了,將所有的氣都撒在雲朗身上,她的進攻更加凌厲嚴密,直逼得雲朗連連後退。
「梅兒,你再這樣無理取鬧,我可就不客氣了!」混亂中,只聽見雲朗薄怒的聲音。
「誰要你客氣?」梅兒怒怒道,誰讓他什麼時候不好出現,偏偏這個時候出現,要怪就怪他自己倒霉。
「梅兒,你講點道理好不好?」雲朗的聲音很無奈,為什麼無論他對她多麼的低眉順眼,她總是看自己不順眼?
「姑奶奶我還就是不講道理,又怎麼著?」眾人聽著梅兒這無理的話,笑得更加放浪形駭了。
「梅兒,你太過份了!」雲朗說話間,已不再避讓,對梅兒發起一連串的反擊,梅兒的武功本來就在雲朗之下,若不是雲朗有心讓著她,她豈是雲朗的對手。
果然10招之內,優劣立即彰顯。梅兒在雲朗凌厲的掌風下,漸漸地吃不消了。
最後,雲朗虛晃一招,假意要攻擊梅兒的門面,掌到半路卻突然改變招數,重重地擊在梅兒的肩上。
梅兒身子一下子如滑在堅冰上,連連後退,最後竟朝後摔了個四仰八平,惹得眾人笑得是花枝亂顫。
梅兒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了起來,樣子狼狽極了,雲朗趕緊跑過去扶梅兒,卻冷不防梅兒一腳踹向他心口,痛得他一下子蹲在地上,發出一聲低低的悶哼,臉上盛滿了怒意。
梅兒這才站起來,拍拍手掌,臉上卻是一副自得的表情,終於都扳回了面子。
「梅兒,你對雲朗太無情了吧?」
「是呀,小心成寡婦呀!」
「成寡婦,梅兒才捨不得呢,你看他,都沒有踹雲朗的命根子呀!」
「哈哈哈!」
「你們,找死!」梅兒對她們怒拳相向。
「怎麼啦,梅兒,難道你想一個人挑戰我們這麼多人嗎?」眾女雙手抱胸,臉上一副羈傲不遜的神我色。
梅兒杏目圓瞪,咬著一口銀牙,不過,舉起的雙拳最後還是無力地垂下了,好漢不吃眼前虧。
「這就對了,我們可不是雲朗,會讓著你!」
「誰要他讓!」梅兒怒罵了一句,然後又朝還在地上捂著胸口的雲朗啐了一口,邁開大步頭也不回地走了。
「梅兒,梅兒!」見梅兒走了,雲朗不再蹲在地上裝死,追著過去,可憐兮兮地說道:「梅兒,等等我,我的胸口痛死了,大概是肋骨折了,你快給我擦擦!」
「去,死了更好!」
眾人大笑,好一對歡喜冤家。眾女鬧騰一陣,也覺得夠了,便一下子散了去。弄玉和諾毅剛要回房,卻又迎面撞上了周姬。
她一來到他們面前,便一把拖著弄玉往外便走,也不說去哪裡幹什麼。
出了門口,又直接將弄玉塞進馬車裡,然後命令車伕前進。
「母妃,你到底要拉我去哪裡?」弄玉摸不著周姬的意圖,忍不住問了句。
「去了就知道了!」周姬虎著臉說道,彷彿弄玉問她這個問題罪大惡極。
馬車一路向前狂奔著,不多久便停了下來,周姬從馬車上下來,又向弄玉伸出手,弄玉從車簾後面鑽出來,一眼便瞥見幾個醒目的大字:「西陵第一繡」。
沒想到周姬帶她來的竟是繡莊。
西陵第一繡,她聽諾毅說起過,這個繡莊專門做新婚的龍鳳喜袍,而繡莊的莊主西鳳繡功在西陵國堪稱一絕,被譽為西陵第一繡。
不過,你可別以為這繡莊裡的喜服都是西鳳所做,非也,一般人能買到的,都是她的徒弟所做的,並不出於她本人的手。
自從西鳳給西陵皇后做出一件天下無雙的龍鳳呈祥鳳舞九天長袍,贏得西陵第一繡後,便退居其位,讓她的徒弟們來經營這個繡莊。
聽說當時皇后冊封儀式穿上西鳳所做的那件鳳袍,可是驚艷了整個西陵國,因此西陵第一繡從此名號大響,西鳳的身價也大大的上升。
自那,西鳳就不再為人做喜服,而開舖收徒,讓她的徒子徒孫來繼承她事業,可謂桃李滿天下。凡是西陵的地方,都有她西鳳繡袍的存在。
周姬帶自己來此,莫非?
弄玉的心蕩漾了一下,她都忘了,周姬一直要她跟諾毅完婚的事情了。
鋪中人見周姬來到,個個都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彎腰行禮。周姬也不去理會他們,逕直拉著弄玉往裡屋走去。
「西鳳,我來了!快給我兒媳婦做件喜服!」人還沒到,周姬就朝著裡面大喊了起來。
「周姬,你這急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呢?」周姬是西陵國的王妃,眾所周知,卻沒想到對方卻直呼她的名諱。
弄玉心頭愕然,心想這兩人定是交情不淺。那也是,若沒有交情,怎麼能請得動西鳳為她做喜服。
聽說西鳳不禁手藝出眾,性格更是孤僻古怪,不管對方是皇親貴族還是富豪,她的原則都不會屈服於對方的權威之下的。
正在弄玉的思緒飄飛著,兩人已來到裡屋,西鳳正躺在睡榻上,悠然的閉著眼睛,知道她們來了,不僅沒起來招待,甚至連眼皮也懶得抬起來。
她躺在榻上,一雙美目緊閉,雙手自然地放在胸前,輕輕地搖著折扇,那樣子,要多悠然便有多悠然。
弄玉暗暗地打量著她,雖年近四十,眉宇間神韻依然不減,即使躺著,也可以看出身段依然保養得極好。
「西鳳,你這個老不死的,還不快給我起來,幫我兒媳婦量身做衣服。」周姬不管西鳳,在她旁邊的木幾上坐下來,自顧倒了一口茶喝了進去,朝著她嚷嚷。
「多喝口茶吧,這麼嚷法也不怕喉嚨著火。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直性子,怎麼偏偏就在王宮那種爾虞我詐的地方生存了這麼久呢。」西鳳睜開眼,目光亮如星辰,直直地射向弄玉。
「這媳婦還不錯!」
「那是當然,我周姬的媳婦錯不了!」周姬一臉自豪。
「婚禮打算什麼時候舉行?」
「三天後!」
三天後?弄玉吃了一驚,什麼時候訂得這個日子,她怎麼都不知道?母妃做事就是雷厲風行,可是她卻唯有認命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