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陸府,蘭兒直接去了陸劍生的房間,幾乎城內所有的大夫都到了,他們在討論著病情,根本沒有注意到蘭兒。蘭兒走到床前,陸劍生的臉色蒼白的像一張白紙,如果不是他的胸口上下起伏,蘭兒會以為,眼前躺在床上的陸劍生,只是一具屍體而已。
「蘭兒,你回來了!」坐在床邊的陸海見到蘭兒,淡淡的說道,此刻,他的心思全在陸劍生的身上。
蘭兒站在陸海的身邊,然後蹲下身,安慰道:「元帥,不用擔心,少帥一定會好起來的!」
點了點頭,陸海扯了一抹難看的笑,然後看向床上的兒子。雖然這麼多年來,自己都對他異常的嚴格,可在自己的心裡,他卻是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
「元帥,根據我們的診斷,少帥中的,可能是宛國皇室的秘毒!」終於,在討論的大夫們有了結論,其中一人走到了陸海的身邊,將結論告訴了他。
「既然知道了是什麼毒,那就快解啊!」聽到大夫的話,陸海忙站起身,他急切的對大夫說。
「可是——」大夫為難的說道,「這毒根本沒有辦法可以解!」
「沒有辦法解?」陸海一愣,蘭兒皺起眉頭,靜靜的聽著。
「元帥不知道,這種毒藥只有宛國的皇室才有,據說,凡是中了這種毒的人,活不過十二個時辰。中毒者最初就像少帥這樣,一直上吐下瀉,知道整個人脫水為止,接著整個人就會感覺到異常的寒冷,最後又會渾身發燒,直到十二個時辰後,人才會死,可以說,中了這種毒的人,是受了整整十二個時辰的罪,才死的!」大夫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解釋給陸海聽,「據說這種毒藥是宛國的皇室,專門用來處罰那些對自己有異心的大臣的,讓他們死得不明不白,除了宛國的皇室,根本沒有人有解藥!」
「難道連你們也解不了?」蘭兒反問。原本還以為那黑袍男子只是欺騙自己,可沒有想到,他說的都是真的,難道自己真的要回去求他嗎?
「我們已經試過所有的方法,可是沒有效果!」大夫搖頭道,「現在,只怕那毒已經順著血液流遍了少帥的全身,除了下毒的人,恐怕沒有任何人可以救少帥了!」
「真的沒有辦法嗎?」陸海幾乎絕望道。
蘭兒仔細的想著之前大夫的話,突然問:「大夫,我想問一下,假如能把少帥身上的毒吸出來,少帥的身體能不能恢復?」
「這個自然可以,可問題是,要如何把少帥的毒從他的身體中吸出來!」大夫回答。
「那麼,能不能用水蛭?」蘭兒提議道。
「水蛭?」幾乎所有的大夫都愣住了,「可以試試!」大夫有些興奮道。
過了半天的時間,所有的大夫都出去抓了水蛭回來,為了保險期間,他們先取了一條水蛭,放在了陸劍生的手臂上,所有的人都聚精會神的看著那只水蛭。只見那只水蛭緊緊的吸附在陸劍生的手臂上,沒過多久,就看到原來干扁的水蛭居然肥了起來,然後,它掉在了地上,動也不動。
「好像有用哦!」其中一名大夫有些興奮的說道。
「那快把其他的也放在少帥身上!」其他的大夫忙解開陸劍生的衣裳,然後把他們抓來的水蛭一一放在陸劍生的身上,等著它們將少帥身上的毒除掉。
看著大夫們忙著為自己的兒子解毒,陸海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他笑著拉著身邊的蘭兒,感激道:「蘭兒,謝謝你,要不是你,生兒恐怕就危險了!」
「是少帥吉人天相,元帥你就不要擔心了!」笑著安慰完陸海,蘭兒轉身離開了房間。既然少帥已經沒有任何的危險了,自己就不必擔心了,那麼,她也應該去關心一下另一名傷者了。
望著站在前面的黑袍男子,洛水默默的站在原地。
「你有話要對我說嗎?」蒼鶩沒有回頭,可他知道,身後的洛水一定有話要對自己說。
「主人,是在等小姐嗎?」洛水大著膽子問道,蒼鶩沒有回答,可洛水知道,自己猜對了,「可是,主人真的這麼肯定,小姐一定會來嗎?」
「她會來的!」蒼鶩笑著回答,「她一定會來的!」
看著躺在床上,上身包紮著紗布的胡乾,不知道為什麼,蘭兒的內心竟然沒有感到什麼悲傷,反而有一絲的開心,這還是自己第一次看到胡乾這麼虛弱,他平時總是很硬朗,生病和虛弱似乎永遠與他無緣。
「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你是不是很開心?」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胡乾,看著站在自己床前半天,一聲不吭的蘭兒,有些氣惱的問道。
蘭兒望著床上的胡乾,本想說兩句安慰的話,可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
「如果不是你把那個洛水接回陸府,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想到之前自己在書房內整理書籍,卻不想被人從身後偷襲,胡乾心裡就有些慪,而那個偷襲自己的人,正是蘭兒不顧自己的阻攔,執意帶回府裡的洛水,自己的怒氣自然只能發洩在蘭兒的身上。
「對不起!」只有這件事,蘭兒覺得自己確實是做錯了。
「少帥還好吧?」胡乾早已經從照顧自己的大夫口中知道了有關陸劍生中毒的事,可自己現在也身受重傷,無法去看少帥,「是洛水做的吧!」既然洛水能傷了自己,那麼,給少帥下毒的人必定也是她。
「是的!」蘭兒老實回答。
「那麼,她是什麼人?」胡乾又問。
「她是……蒼鶩的人!」蘭兒有些猶豫,卻還是將答案告訴了對方。
「是他?」這個答案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胡乾望向蘭兒,想說什麼,卻又始終沒有說出來,只是問道,「你有沒有把這件事稟報元帥?」
「暫時還沒有!」如今少帥的性命危在旦夕,元帥的全部心思都在陸劍生的身上,自己也不想再用這些事來讓元帥擔心了。
「你做得對!」胡乾點頭,「以後,我們自己注意一些就是,不要再上那些赤罕人的當了!」
「是!」蘭兒點頭。
「不好了,不好了!」就在這時,一名丫鬟闖進了房間,「蘭兒,不好了!」
「出了什麼事?」蘭兒立刻詢問道。
「少帥,少帥他——」丫鬟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去吧,蘭兒!」胡乾對蘭兒說道。後者點頭,可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躺在床上的胡乾說,「蘭兒,記住一件事,今天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陸家父子給你的,為了他們,就算是犧牲你的性命,也是值得的!」
回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胡乾,蘭兒沒有說什麼,只是逕自走向陸劍生的房間。
陸劍生的房間內,原本忙著為少帥解毒的大夫們,此刻像熱鍋上的螞蟻,著急的不知道做什麼好。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蘭兒一進房,立刻詢問道。
一見蘭兒,陸海忙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然後指著床上的陸劍生說:「你看!」順著他指的方向,蘭兒看到了之前用來吸毒的水蛭,此刻它們都掉落在了地上,一動也不動。
「因為毒性太強,所有的水蛭都被毒死了,可毒還沒有完全清除乾淨!」大夫解釋道,「剩下的毒,必須要另外想辦法清除,不然,少帥他——」
「難道已經沒有水蛭了嗎?」大夫搖頭,蘭兒看了看窗外,此刻,太陽已經落山了,現在再去抓水蛭回來為少帥解毒,恐怕已經來不及了,看來,只有找人為少帥吸出體內的毒了,「找些人來為少帥吸毒吧!」
「不行,太危險了!」陸海一口否決,之前看到水蛭吸了生兒的血,一個個都被毒死了,可見這毒有多厲害,萬一人吸了之後,恐怕沒有救到生兒的命,反而還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可是——」不能夠否認,蘭兒的提議正是大夫們想的,此刻救少帥的性命才是最重要啊的,如果為此要犧牲一兩個士兵的姓性命,又有什麼關係呢,「元帥,想必在軍營裡,有很多的人都願意為了少帥吸毒,再說了,吸毒也不一定會要了他們的性命!」
「你們能夠保證絕對不會要了他們的性命嗎?」陸海反問,大夫們沒有回答,事實上,他們都很清楚,這非常危險,「既然你們無法保證,那麼本元帥也絕對不回拿士兵寶貴的性命作賭注!」陸海拒絕道,相信生兒也絕對不願意自己的士兵為了救自己而枉送了性命。
「元帥,少帥可是您唯一的兒子啊!」身邊的大夫勸說道。
望著此刻躺在床上,臉色依然蒼白的陸劍生,蘭兒想到了蒼鶩的話,只有他才有救陸劍生的藥,可與他合作,無疑是與虎謀皮。但,胡乾的話卻在耳邊響起,「蘭兒,記住一件事,今天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陸家父子給你的,為了他們,就算是犧牲你的性命,也是值得的!」
「我擁有的一切,都是陸家父子給的!」蘭兒閉上眼睛,呼出了一口氣,是啊,也該是自己報答的時候了。蘭兒走向床邊,蹲下了身。
「蘭兒,你在做什麼?」陸海見蘭兒去為陸劍生吸毒,忙喊住了她,「你瘋了嗎,你會死的!」
「這是蘭兒唯一能為少帥做的!」不顧陸海的反對,蘭兒將嘴湊上陸劍生之前被水蛭吸血的傷口,將毒吸了出來,並將毒血吐在了一旁的臉盆裡,那毒血竟然是黑色的,然後蘭兒又將嘴湊向傷口。
「蘭兒!」陸海見狀,忙去拉蘭兒,可周圍的大夫阻止了他。
「元帥,已經來不及了!」大夫搖頭勸說,如今,只有乞求兩人都不要出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