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白家,乃是汕國中最為有名的世家之一,從汕國建國至今三百多年中,歷代汕王都將白家的人奉若上賓,汕國的宰相之職幾乎都是白家人得到的。白家人從小就要接受各種學習,天文地理、星象占卜、兵法、醫術可說是無一不精。甚至有這樣的傳說,得白家者得天下!直到百年前,出現了另一個大世家,才打破了白家的神話。
「二少爺回來了,二少爺回來了!」隨著家丁的喊聲,白彬踏進了三年未歸的家。
「二少爺,,您終於回來了!」眼眶中滿是淚水的奶娘上前一把抱住白彬,激動的說,「夫人等了您三年,您終於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夫人終於等到您了!」還是那熟悉的竹林、熟悉的石子路,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只是少了往日那人溫和的笑臉。
「奶娘,大哥他——」剛想詢問他的消息,奶娘的臉色即刻變了。是嗎,他還是不肯原諒自己嗎,也罷也罷!
「彬兒!」就在這時,一名華服中年女子跌跌撞撞的從屋子裡衝了出來。
「娘!」白彬上前,跪在了女子的面前,「不孝兒子讓您擔心了!」
「快起來,快起來!」女子忙去扶他,「在外面三年,是不是瘦了,讓為娘看看,似乎黑了不少,吃了不少苦吧,現在好了,你回來了,以後不要在出去了!」
「夫人!」見妻子似乎沒有打算讓兒子和自己說話,從兒子進家門開始,就一直站在一邊的老者喊道,他正是白家的當家人,汕國的當朝宰相白循善。
「老爺,快看,彬兒回來了!」女子忙拉著兒子,激動道。
「老夫看到了!」白循善笑道,然後轉向兒子,「出去三年,你結實了!」
「是的,父親!」白彬點了點頭。
「進屋吧,有話到屋子裡說!」老人說完,轉身先進了客廳。
「老爺真是的!」明明之前聽到兒子回來,最激動的人就是他,可見到兒子,他又不冷不熱起來,女子在心裡有些埋怨,這個人還真是不老實,「走吧,彬兒,娘給你準備你最愛吃的點心!」
「是!」白彬點頭,然後回頭囑咐小天,「小天,把行李交給管家,你也早些休息去吧!」
「是,謝謝少爺!」小天忙感激道。
「小天?」白夫人望著少年,臉色突然變了,變得有些陰冷,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和藹,語氣也生硬起來。
「夫、夫人!」小天忙行禮。
「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白夫人用生硬的口吻說道。
「是,謝夫人!」小天忙回答,然後逃命似的往下人房跑。
「娘,您怎麼了?」見白夫人還死盯著小天離開的方向,白彬忙喚她。
「啊,什麼,哦,對了,走吧,彬兒,跟娘講些你路上碰到的趣事!」白夫人恢復之前的笑臉,拉著兒子往客廳走。
「呼——」跑回自己記憶中的房間,小天呼出了一口氣,他不明白,為什麼夫人每次看到自己,都會用那種陌生的目光看著自己,明明自己什麼也沒有做錯,為什麼夫人總是用責備的目光看著自己,究竟為什麼?
客廳裡,此刻只剩下了白氏父子,白夫人親自下廚,準備親手給兒子做幾個拿手好菜。
「這麼說,是你二叔派人把你抓去嶙國了!」白循善從兒子的口中得知之前發生的一切,這個二弟,先是背離了祖先的遺訓,逃離白家,現在還要把侄子拖下水嗎。「這事交給父親處理,以後不要再接觸你二叔的人了!」
「是!」白彬聽話的回答,然後,他想是突然記起了什麼,輕聲詢問道,「那個,父親,大哥他現在……他現在還是沒有消息嗎,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嗎?」
他的話像是刺激了眼前的老人,白循善沒有回答,房間裡異常的安靜,老人抬頭看向窗外,天空似乎也感受到了房間裡的異樣,剛才還是晴朗的天空飄來了一片烏雲。
「父親?」見老人似乎沒有聽到自己的喚聲,白彬又喊了聲,可後者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直到白彬第三次喊著「父親」,他才勉強收回自己的注意力。
「你也累了,回房間休息去吧!」顯然,老人並不想談論自己的另一個兒子,白彬也不再說什麼,只是恭敬的對父親行禮,然後離開了房間。
「吱——」看著房門慢慢關上,老人的視線又轉向窗外。透過窗子,可以清楚的看到泰安城外的一座山丘,而在那座山上,有一座墳塚,三年了,他天天都盼著那個人能回到這裡,回到自己的身邊,親切的喚自己為「父親」,可如今——只怕,就算那人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也只會把自己當陌生人吧!
慢慢走回房間,白彬一路上欣賞著周圍的景色,多少年了,自己都沒有好好看看這個家了,如今,總算了回到家了,也是時候好好收收心了。
「夫人,這樣不好吧?」突然,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白彬一愣,忙停下腳步,仔細的聽著他們的對話。「夫人,小天畢竟是二少爺的侍從,如果這麼做,二少爺知道後會生氣的!」說話的人,正是白府的管家,他一臉的無奈,面對著站在前面的女子。
「你怕什麼,本夫人的命令,難道還怕彬兒事後回來找我的不是嗎?」女子正是白彬的親娘,她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和藹可親,臉上滿是鄙夷,似乎對什麼事耿耿於懷。
「可是——」管家還是很為難。
「娘!」就在這時,白彬喊了聲,打斷了交談的兩人。
「彬兒!」女子回頭,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的男子,之前咬牙切齒的表情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爾代之的是一貫的和藹。女子對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忙行禮,然後離開了。
「管家!」白彬本想喊住他,可女子上前阻止了他。
「好了,彬兒,管家還有事要處理,我們回房間再說!」白夫人笑著拉過兒子,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白彬沒有說什麼,只是乖巧的扶著母親向房間走去,可他的心裡還惦記著剛才聽到的話,為什麼,母親對小天如此的反感,明明小天是個如此討人喜歡的孩子,可為什麼母親如此的恨他?
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小天,當時他還是個未滿五歲的還童,大大的眼睛,一臉的膽怯,驚恐的望著身邊所有的人,除了父親,他不和任何人親近,甚至連母親想要抱一下他,他也躲開了,倒是父親,他還記得當時父親看小天的眼神,就像是父親看兒子一樣,可父親在自己的親生兒子面前,也從沒有露出過如此慈愛的表情,害自己當時為了這個生氣了好久。
「怎麼了,彬兒,想什麼呢,這麼出神?」白夫人發現了兒子的異樣,忙問。
「沒有,沒有!」白彬笑著搖頭,一定是自己多想了,小天不過就是一個孩子,母親是不會把他怎麼樣的。想到這裡,他繼續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