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急速的自由落體運動中,周聰不斷地遭到碎石撞擊、積雪衝擊,本就虛弱不堪的身體在這樣的摧殘下更加虛弱。狂化金身散去之後,意識回歸,他整個人恢復了清醒。身體傳來的疼痛是刻骨銘心、痛徹心扉的,這讓他把唐雪摟的更緊了。
這個深淵彷彿沒有底,墜落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落地底部。
「我們會被摔死吧?」
唐雪仰面看著面前剛毅的臉,雖然在墜落進萬丈深淵,可此時她心裡卻沒有半點緊張和恐懼,反倒是有一種平靜的幸福。她感到他的雙臂是那樣用力的將她抱緊,在他的臂彎裡她感覺似乎是被幸福包圍的有些喘不過起來。
「你為什麼要跟來?我不是讓你跑麼,你為什麼不跑?」
呼嘯的風在耳畔吹過,背上的疼痛延續不斷,望著下方依然看不到底。這樣的高度,就算是達到天玄級恐怕也要會被摔死吧?
他此時再也不想放手,找尋了兩世終於找到了,他確定!然而,在確定之後卻要面臨死亡,呵呵,命運真會開玩笑,死就死吧!如果要死一定要先死,要不然如果死不掉就要活在痛苦裡沉淪。已經嘗過了一次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我不跑,是因為我擔心你啊!」
「為什麼會但你我?」
「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
「因為你闖進了我的生活,在我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影子,在我心裡刻下了屬於你的印記!」
唐雪深吸了口氣,似乎做了很大勇氣說出這番話。臉上沒有羞紅,或許是意識到掉到底就是死亡,已經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了,隨著心,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說出了此時的心意!
「…………」
他詞窮了,無言以對,只能用微笑回答。這一個微笑裡包含了太多情愫,多到他本人都數不清。
「你知道嗎?」
「什麼?」
「現在就算是死,我也不怕!」
「為什麼?」
「因為有你!」唐雪把臉緊緊貼在他胸膛,感受著他的體溫、感受著他堅定有力的心跳,幽幽說道:「因為我知道,就算是死,你也會守護在身邊。無論在哪裡,我都可以有一個避風的港灣!」
「……」
無言,心裡那扇門開了!他好想給唐雪講一個故事,講一個前世今生的故事,講一個三生找尋的故事,講一個將會是生生世世的故事。然而,話到嘴邊,他知道這個故事只能有他一個人知道,這是屬於他和她的故事,埋藏在心底的故事。
他心笑道:『呵呵,那一世你為我而死,放手離去。今生我找到你了,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離我而去,如果不死,就用今生償還那一世的債吧!』
忽然,他看到了地面,看到了深淵底部。
他不想讓她先落地,臉上帶著微笑抱著她,凌空轉身,心笑道:「如果死,我先死,如果生,一起生!」
就在轉身的一剎那,一塊碎石砸落下來,咚……正好砸落在唐雪後腦,唐雪瞬間感覺眼前黑暗。
噗……
穿透了薄膜的聲音,兩人砸落在地面。
然而,這卻不是地面,彷彿那看似地面的土黃色只是一層結界。因為穿過那層土黃色之後,他看到了又一個天空,土黃色的天空。
天空上沒有雲朵,沒有太陽……
這是哪裡?
難道是穿越了時空,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這裡是天堂還是地獄?
已經死了麼?
不!還沒有死!還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體溫!
彭……
強烈的撞擊感,渾身骨骼彷彿散了架。
意識一陣晃動,眼前開始模糊,呵呵,這才落地。
留戀地望了一眼懷裡這張臉,眼簾好沉重,漸漸合上眼,意識裡感歎:要死了麼?死吧!死了就不用身心疲憊、痛徹心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