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霸 熱血燃燒 【026 暗殺者】
    吃過米塔導師親手做的晚餐之後,周聰後悔了,腸子都悔青了。

    實在是……太難吃了!

    吃著燒焦的飯,能鹹死人、淡出鳥來的菜,臉上卻還要裝出一副享受的神情,還要拍手稱讚米塔導師的廚藝,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的到的了。

    薇薇安就做不到!這瘋丫頭在克爾拉摩行省是住在米塔家裡的,周聰也是來到米塔家之後才知道的,一頓飯薇薇安鼓足了勇氣才勉強嘗試著吃了一口,緊接著就吐了出來。就連米塔導師本人也是只吃了一口。

    在米塔導師和薇薇安的注視下,他就像是個怪物似的吃著米塔導師有生以來第一次親手做的飯菜,真不知道這算得上是周同學的幸運還是不幸!

    一頓飯吃飯,周同學告辭離開。

    臨走前米塔問了他一句,「格羅,我做的晚餐怎麼樣?」

    周聰沉吟了一下,吹吹額前碎發,淡笑著:「難以下嚥……不過能夠填飽肚子!」

    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回答,這個回答在他走後很長時間米塔都在斟酌每一個字。回答的很真誠,沒有阿諛奉承,卻有給足了她面子。

    這讓米塔想到了周聰的身世,一名山裡走出來的少年。這讓米塔聯想到了周聰以前的生活環境,每天都要去山裡獵殺野獸,晚上在陰冷潮濕的小木屋裡凍的瑟瑟發抖卻還要緊緊摟著格貝兒給小丫頭取暖。有時候一連幾天獵殺不到野獸,就要吃些野草、野果充飢。春夏還可以,如果是秋冬兩季就只能餓著。

    這位少年太苦了,不能再讓他苦下去!一頓飯讓米塔把這個山野少年記在了心裡。

    薇薇安也是一直目送周聰離開,望著漸漸消失在黑夜裡的背影,心裡不知想些什麼。

    無論米塔和薇薇安是怎麼想的,她們也想像不出周聰經歷過些什麼。苦?苦到一定程度就是麻木。臉上的笑不是笑,是對曾經的掩埋。

    特種兵的非人生活,執行任務之時所需要克服的種種不利因素,最難以承受的是看著和你親近的人死在你眼前。

    大家族的廢物,在偌大的家族裡身份比之下人還不如,被人看在眼裡就像是在看一隻狗,即便是怒了也只會惹來別人的嘲笑,認為這隻狗發了瘋。

    周聰失去了很多,同時也得到了很多,一直沒變的或許就是身為一名男人的三口氣,志氣、怒氣、陽剛之氣。

    走在清冷的街上,天上只有一彎細小的月牙兒,微弱的瑩亮映在青石板上一個倔強的背影。漸漸地這個背影融入了黑暗,背影的主人繞進了一個偏僻無人的巷子。

    「出來吧!」寧靜漆黑的小巷裡傳出一個聽不出絲毫感情的聲音,平平的讓人空有一股壓抑,似乎一瞬間自己變成了野獸聽另一野獸說話。

    小巷拐角走出一個人,修長勻稱的身形,一身黑衣,「你怎麼知道我在跟著你?」一個同樣無情的聲音。

    「在山裡被野獸跟習慣了自然會有一種直覺,博比同學,你很喜歡夜裡跟著一個男人嗎?似乎你更應該跟著女人才對,難道你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很抱歉,我對你的菊花不感興趣!」即便是在暗處,周聰也能看清對方。

    從對方跟蹤的細膩程度以及現身的姿勢和方位,周聰可以確定,這位博比同學身手不俗,或許比凱爾頓還要高出不止一籌。最讓他感興趣的是,博比看起來像是一名特工。

    博比不懂菊花是什麼意思,不過卻能聽出來這位在學院裡一直深藏不漏的格羅同學此時沒有絲毫緊張,這樣的心裡素質讓博比小小的驚異一下。

    「格羅同學認為我要幹些什麼呢?」

    「殺了我!」

    「從一開始格羅同學就知道我在跟著你?」

    「不得不說你的隱藏技術很好,不過卻時刻透露出一股野獸的氣息,恰好我天生對這種氣息敏感。」

    這樣平淡的回答讓博比有些壓抑,對方的氣場一開始就比他強大,作為一名影舞尤其是暗殺的影舞來說,當一切行動都在對方眼皮底下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先機。

    「沒錯,本來我是想殺了你,但現在我又不想了!」

    「哈哈哈……」周聰忽然笑了起來,在博比的注視下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博比的瞳孔明顯在收縮,一瞬間他竟然找不出對方身上的破綻,看似輕鬆自然的每一步都暗藏玄機。對方這是在用行動告訴他,就算你出手也未必能夠殺死我。

    一名從角鬥場出來的少年怎麼會有如此實力?博比見過周聰,見過他一連格殺八隻野獸,那時他就有些對這個少年感興趣,因為少年與他一樣都喜歡一記斃命。

    周聰狀似自然,實際上也是心裡素質高出博比一些而已,畢竟作為特工來說他可以算是博比的前輩了,或者說是始祖!

    他從博比的身上找不出任何破綻,每走一步博比的身形都會微妙的動一下,同時在博比身體的每一個方位似乎都能做出必殺一擊。

    這是一名對手,也懂得隱藏的對手!

    很榮幸,周聰來到玄斗大陸三個多月遇到了一名同行,而且身手不俗,至少以周聰現在的實力與對方格鬥的話,勝負難料。

    「博比同學,我很奇怪,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學生,沒有多麼深厚的背景,我只是一名山裡出來只想過的舒適一些的普通人,只想不過那種奴隸生活的下人。是什麼原因讓你想殺了我?」周聰走到博比身前一米距離,停下,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因為你出現的時間不對,接近了不該接近的人!」

    「卡爾麗娜?薇薇安還是米塔導師?」

    博比沒有回答,周聰在他面前拿出了一副手套,緩慢細緻地戴在手上,「真的,我現在不能左右我的生活,我只是一名下人。我下一刻會在哪裡也不是我能預料的,至於接近了不該接近的人,我一名下人能夠接觸到什麼人?如果哪裡礙眼或者是妨礙了你的計劃或者你的組織給你的任務,很抱歉,我無能為力!」

    兩點青光在博比身體兩側閃現,兩把造型別緻帶有倒刺的匕首現在手中!

    「你要在這裡動手?」周聰依舊輕鬆地笑著,「如果你沒能殺死我,我一個屬性攻擊技能或許就會讓熟睡的人醒過來,或許你的身份會暴露……」

    「這個時間人們還沒睡,這裡一般沒人會來……」

    「那就看你敢不敢賭了!人生嘛,就他媽的是一場賭局,大賭小賭,就看你敢不敢下注了!」周聰依舊雲淡風輕的笑著,竟然邁步繼續向前。

    一步!

    博比緊了緊雙手中的匕首。

    又一步!

    博比的額頭已經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再一步,周聰已經從博比身邊走過,直到現在博比還沒有找到對方的一絲破綻。

    加入組織以來,這是第一次行動有了無力感。不是不敢賭,而是現在還沒有必要要賭!

    「博比同學,我只是一個想好好活下去的人,為了生存我有時也會不擇手段,所以無論是某人還是某個組織要斷我生路的時候,我也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舉動,哦,理智你能不明白,我可能會像一隻瘋狗,這樣你懂了嗎?」博比就這樣看著周聰離開,從黑暗裡漸漸地走向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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