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在他身後徐徐綻開,給他身上那套火紅的袍子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
他笑著往前走了一步,那銀白如雪的髮絲便在風中輕輕的飄動,帶著他那魅惑勾——魂的眸子,和攝人心魄的笑容。
慕容九自然不敢反抗,只好低著腦袋裝淑女,嗚嗚……不然怎麼死都不知道。
見主子來了,扶蘇趕緊退下,默默的站在了一旁,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夫妻」,反倒是更像主僕。
看扶蘇退開,這妖孽便款步蓮蓮的走到了慕容九身側,一揚手,坐了下來,抬起他水波流轉的桃花眸子,打量著慕容九,輕笑道,「愛妃懷疑本宮是斷袖,莫非想親身驗證?」
慕容九的眉不由皺了一下,眸子裡隱藏了一抹驚艷之色。
這該死的郝連桃夭,明明是個男子,卻長得比女子更嬌——媚,更嫵——媚,倘若不做小受還真是可惜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那眉宇間,又流露了幾抹『總攻男』的風——流——恣意之色,所以即便是小攻,慕容九還是可以接受的。
哎哎,都來瞧瞧,這一顰一笑的,哪個動作不迷死眾生?
果然是妖孽!
慕容九在心底唾罵了一聲。
「愛妃,怎麼不說話呢?剛才不是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嗎?」他單手撐下顎,伸出青蔥般的白皙手指捻起一隻碧玉茶杯在手中玩弄,粉色透明的指甲在午後的陽光中折射出暖色的光澤。
修長的睫毛下,那含水的剪眸裡,有一絲漫不經心。
似乎,他很有耐心。
偷偷的瞟了一眼面色冷清的扶蘇,慕容九立馬右手一伸直直指向她,並且還一臉誠懇的說道,「太子殿下,是她告訴我你是斷袖的,她還叫我發誓不許說出去,不過我壓根就不相信。你知道的嘛,我一直都愛慕您,對您的欽佩那更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啊,怎麼又捨得污蔑你呢?」
「哦。」他修長的睫毛顫了顫,眸子裡卻沒有一絲波瀾,隨即幽幽的說道,「看來是扶蘇不聽話了,今兒本宮是來約你去遊湖的,近日來確是冷落了你……」
他放下杯子,站起來,繞著桌子走到慕容九的另一側,目光突然晃了一下,隨即一沉,語氣裡有了一絲不悅,「不過既然有人犯了錯,那本宮還是必須先把這事兒處理處理,來人啊,把扶蘇夫人拖下去杖斃。」
「什、什麼???杖斃?!!!」她猛地跳起來,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太太嚴肅一些了吧?!
「愛妃莫不是想代為受罪?」郝連桃夭單手撐著頭,慵懶的對她笑道,如絲綢般光滑的長髮披瀉下來,為他平添了一抹妖媚色彩。
「呃 ,當、當然不是……」慕容九心虛的搖了搖頭,又看著一幫年輕侍衛將扶蘇拖了下去,而奇怪的是那女人竟然毫無怨言,也不喊冤,只是用那雙水眸杏眼恨恨得瞪著自己,好像非要把自己生剝了活吞一樣,害的她都忍不住連續打了好幾個寒顫。
「愛妃,既然這兒沒事了,那我們去遊湖吧。」郝連桃夭朝她溫柔的笑了笑,他怎麼會不知道那些大逆不道的話是出自誰口,如今,他不過是想殺雞儆猴一下。
「哦……游、遊湖去……」慕容九愣愣的點了點頭,由著郝連桃夭一路拉著。
回想起扶蘇那幽怨的眼神,好像跟真要上黃泉似得,不過,應……應該……是開玩笑的吧……
怎麼可能把一個人說打死就打死,況且那扶蘇還是他的貼身侍女加床——伴。
古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應該不會那麼殘忍吧。
「郝連桃夭?」慕容九突然叫住他。
「嗯?何事?」郝連桃夭循聲側頭,隨即朝她回眸一笑,要多無害就有多無害。
哎喲~~~慕容九你擔心什麼啊?真是的,瞧瞧這妖孽滿臉的單純樣兒,鐵定是鬧著玩的,那麼一瞬,她心裡那塊大石瞬間落下,趕緊小跑著跟上他的腳步。
哈哈……她竊笑,自從到了東尋她慕容九就沒過出門,哦不——其實現實是她根本就是連房門都未曾踏出過(當然那次夜宴除外),今兒真是個好日子,她居然不但能出了太子府,還能去遊湖!——
慕容九和郝連桃夭坐的這艘遊船並不同於在湖中遊玩的畫舫,遊船比畫舫來的要高大要結實,最主要的一點是你可以輕易擁有一艘遊湖的畫舫,而遊船卻是極難。
各家的公子小姐們都在自己包下的房間裡看景,他們兩也不例外。
其實慕容九對這些事物好奇得要命,卻又礙於身邊跟了個妖孽不好亂竄,於是慕容九隻好低頭猛消滅著盤子裡的水果,心裡有些小小的失落。
「愛妃——」郝連桃夭突然開口,勾人的眼睛裡閃著惡劣和促狹,「愛妃想不想本宮驗證驗證今日你和扶蘇討論的問題?」
眼皮不安的狠狠跳了一下,慕容九抬起頭問道:「怎麼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