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蘇喬哀嚎一聲,從來人的懷掙脫出來,「你是誰呀,幹嘛要把我帶到這裡來,我告訴你,我……」她話還未說話,那個人回過身,一雙灰色的眼瞳靜如一片死水。
蘇喬怔了一下,下意識的叫他,「無歌?」
桑無歌倏地上前一步,將蘇喬整個的攬入懷中,他的眸瞬間印上深深的眷戀,「伊索,這麼長時間你為何不聯繫我?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你,一直都擔心你嗎?」
「呃,出了點事,我一直住在城外。」面對桑無歌,蘇喬總感覺那樣無力,她該怎麼告訴他,她不是伊索呢?
「聽說,楚洛然回來了?」桑無歌拉過蘇喬坐下,手指親密的幫她梳理著有些亂的青絲,「你還打算繼續下去嗎?」
「我……」蘇喬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伊索的使命早在她出現那一刻就中斷了,如果她現在告訴他,自己是一個靈魂佔據了伊索的身體,他會信嗎?
「在想什麼?」桑無歌輕聲問她,好看的眼眸微彎著,那一片灰色的湖水,慢慢的蕩漾起漣漪,如此的他,卻讓蘇喬怎麼也開不了口。
不知道是不是受伊索的影響,蘇喬想要說出的絕情話,都卡在了咽喉中。是她不想傷害他吧,原諒她的不忍心吧,有時候知道事實還不如一直被騙著。
蘇喬輕笑一下,「當然要繼續,付出了這麼多,必須要有一個回報。」蘇喬盡量應和著他的話說,不讓自己穿幫。
桑無歌望了望她,爾後視線落遠,「可是,我們現在的目標應該是楚越翎,而不是楚洛然,所以你必須回到楚越翎身邊。」
「什麼?」蘇喬倏爾大驚失色,查覺到自己的失態,她馬上解釋道:「楚越翎不相信我,我只有留在楚洛然身邊才能真正完成使命。」
桑無歌頓了頓,沒有說話,爾後起身,站到了小山的最頂端。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他的雙眸略有波動,「伊索」他叫她,話中卻有些變了滋味。
「嗯?」蘇喬疑惑的走過去,恐高的她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這樣一個細小的動作卻讓桑無歌擰起了眉。
「伊索,跟我走吧,楚越翎那邊,我自有安排。從今天起,你不需要再假扮蘇喬的身份,離開楚洛然,你做回真正的炎族聖女。」
「不行。」蘇喬想都沒有想就否定了他,「這是我的使命我必須完成它。」蘇喬有些害怕了,如果不能再繼續騙他的話,她該怎麼回到洛然身邊?
桑無歌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他的態度沒有回轉的餘地。
這一蘇喬真的急了,她必須把話說出來了,不管會不會傷害到他,她必須要回去。「無歌,我有話和你說,其實我並不是伊索,我是從另一個地方來的人……」
「伊索……」桑無歌倏地打斷她的話,雙手按住她的肩,蘇喬下意識的抬頭望著他,視線一觸碰到那淺灰色的眼瞳中,倏地心頭一震。
「伊索,跟我回去。」桑無歌輕聲的說著,清冷的面容沒有一絲的情緒,但那雙攝魂的眼眸,已慢慢泛起的漩渦。
蘇喬似無神的一直望著他的雙眼,意識一點一點的放空,她開始全身不能動彈,她想說話,但卻發不出聲音。
這個感覺為何那麼像那次的噩夢,同樣的像被人催眠一樣。
「伊索,跟我回去。」桑無歌重複著這句話,眸中的漩渦卻是越來越擴大,直至,那裡的驚濤駭浪將蘇喬整個的思想全部吞沒。
蘇喬雙眼失神的望著他,任由著他牽著自己,一步一步走的更遠。
六王府。
夏眉焦急的在廳中來回走動,時不時張望裡屋的練功房,時不時望向大門。這時,九旦匆匆的趕了進來,夏眉馬上迎上去,「怎麼樣?找到姑娘了嗎?」
「沒有,我已經派了人在封城搜索,如果再不找,就要出城找了。」九旦也是一臉焦慮,看到夏眉擰成一字的秀眉時,他忍不住的伸手撫平她,「你別太擔心,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是我沒事,明明跟出去保護她,怎麼會跟丟呢。如果姑娘有什麼事,我怎麼向主人交待,我怎麼能不擔心。」夏眉急得淚水直在眼眶中打轉。
九旦微歎息一聲,將夏眉擁入懷中,「你現在急也沒有用。」
「不行,我們不能就這樣等著,不如去告訴主人。」夏眉的提議被九旦否定了,「主人的傷不能拖了,如果你現在告訴他姑娘失蹤了,那麼鳳姑娘的治療都會白費的。」
「那現在怎麼辦?」
「等。」九旦拉過夏眉一齊守在練功房前,「等主人出來。」
「好。」
練功房中,鳳荷影與楚洛然面對面,盤腿而坐。此時,赤著上身的楚洛然身上各大穴位都插上了銀針。
鳳荷影目光癡戀的望著他,笑容慢慢綻開,「洛然,你知道嗎?在淵底的四個月,是我最幸福的日子。那是屬於我們兩人的日子,我照顧著你日日夜夜,我們就像夫妻一樣,平淡的生活著。」
鳳荷影悅耳的聲音迴響在密封的練功房中,她無所忌諱,因為此時的楚洛然根本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感覺不到。
「洛然,我知道要你忘記蘇喬很難,你的思想不是我能控制的,但是……」鳳荷影卡住了下增句話,慢慢的走到楚洛然的身後,伸出白皙的雙手輕輕的抱住他,「我無法控制你愛上我,無法控制你不愛蘇喬,可是,我卻有了另一個辦法。」
說著,她取出七根銀針,又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然後每根針都沾不詭異的藍色粉沫,再一根一根插入他的大穴中。
閉目調息的楚洛然微微的擰了一下眉,緊接著身上慢慢散出了寒氣。
鳳荷影滿意的坐到一旁,靠著他的身子,「洛然,記得我第一次救你的時候嗎?」鳳荷影輕笑,知道他回答不了,自己便接著說了起來,「你因為練功而讓自己體內生出了一種無心人格,為了治好你,我和無心的你相處了兩年。你知道嗎?我很愛那個時候的你,你對所有的人殘忍卻唯獨對我,那麼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