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月老祠出來,天色已經暗了。
一路上楚梓逸一直沒有說話,在路過一家客棧時,他向店家買了幾罈子酒和一些燒雞牛肉做為下酒菜。
「梓逸,你怎麼想到要喝酒?」
「這樣晚上就有東西吃了,我從來沒有試過喝酒的感覺,這一次,我想試試。」他想試試,是否真的喝醉了心就不會疼的。
蘇喬也有些感觸了,「好,今天晚上我陪你醉一次吧。」
回到小屋後,楚梓逸也不說什麼,直接倒上酒仰頭就喝盡,一股辛辣的刺疼襲來,嗆得他連聲咳嗽。平時就很少喝酒的他,從未如此放縱過。
「慢慢喝,小心嗆著。」蘇喬也給自己倒了一小杯,喝了一口後,頓時覺得異常的難受,再也提不想碗喝了。
「如果想醉,就必須不停的喝,喝到麻痺為止。」楚梓逸癡笑著,抱著酒罈子就喝了起來,他喝的那樣急,就像急於要用酒澆滅什麼一樣。
他想掩飾什麼。
開始蘇喬只當他是心情不好需要發洩一下,當楚梓逸喝完一整罈酒的時候,蘇喬才發覺,他今天有點不太對勁。
「梓逸,你是不是不開心?有什麼事情說出來,我可以幫你解決嗎?」
楚梓逸刷的一揚手,將酒罈扔在地了上,竟慢慢的抽咽起來。他像是醉了,卻又沒醉一樣的清醒想著事情。
英氣的小臉上掛著兩團紅暈,他的情緒開始有點不受控制了,「為什麼還是疼呢?為什麼喝醉也不管用呢?」他錘著自己的心臟的位置,像哭訴著。
蘇喬起身倒了一杯水給他,「梓逸,是不是很難受,來,喝點水解解酒。」
「不要……」他揮著手擋開蘇喬,意識有些模糊的他,行動也遲緩起來,「我不要喝水,我要喝酒,我還沒有醉,我要繼續喝。」
蘇喬一把奪過他拿著的酒罈,放到一旁,口氣有些冷了起來,「梓逸,你到底怎麼了?你以前都不會要喝酒的。」
「我想要喝醉,你讓我喝醉好不好……」楚梓逸大聲的回一句,從來沒有凶過蘇喬的他,竟是第一次以這種態度和她說話。
蘇喬怔了一下,然後端起酒罈扔到地上,「啪」的一聲,罈子碎了一地。
楚梓逸腳步晃蕩了一下,看著滿地的碎片,他癡癡的笑了起來,「碎了,真的碎了,是你摔碎的,是你摔碎的。」說著,他竟蹲下身去撿,因為視線看不太清,他幾次都沒有摸到碎片。
蘇喬擰緊了眉頭,一把扯著他的衣襟,想把他拉起來,「梓逸,你喝醉了,去睡吧,不要鬧了。」
「你放開我……」楚梓逸無力的掙扎著,純澈的雙眸漸漸湧起了一片水霧。
蘇喬不鬆手,固執的要把他拉起來,「梓逸,你聽話,不要鬧好不好。快起來,這裡我會收拾的。你不要管了。」
「我怎麼能不管……」楚梓逸倏地甩開蘇喬,任由著淚水蔓延,他指著那一地的碎片,一字一字的說,「我怎麼能不管它,它是我的心呀……它是我的心呀。」
「梓逸……」蘇喬僵住了,心中有個不安的想法在萌生,她努力的笑著,和他解釋,「梓逸,那不是你的心,你喝醉了。」
「小喬……」他聲音極為哽咽的叫著她,「這就是我的心,它碎了。」楚梓逸蹲下身子,一點一點的將碎片撿起來,也不管會不會割傷手,他將碎片放到懷中,「好疼呀,心好疼呀。碎成這樣,怎麼也回不了從前了。」他顫抖的手想將碎片拼回原來的樣子,卻一次又一次的刺傷了自己,鮮血摻合在酒水中,刺疼著他的皮膚。
「梓逸,你的手受傷了,你別再弄了,把東西給我好不好?」蘇喬試著上前,握住他的手,將他帶起來。
掌心突然傳來的溫度讓楚梓逸倏地怔住了,他不鬆手,緊緊的回握著蘇喬。抬起霧水迷濛的雙眸,讓人心疼的他略帶討好的說:「小喬,你幫我,你幫我把心拼回來好不好?它好疼,真的好疼。」
「梓逸……」心被揪的很疼,瞬間蘇喬便紅了眼眶,「你別這樣,你別嚇我好不好?你真的很疼嗎?這裡很疼嗎?」她伸出手按在他的胸口上。
楚梓逸點頭,淚水蔓延的更加瘋狂,「真的好疼,它不能跳了,碎了一地。扎得到處都疼,到處都是血。」他握住蘇喬的手,無助的說著:「小喬,你救救它好不好……你救救我好不好……」
他斷斷續續的哭著,身子無力的向下倒,蘇喬忙的上前一步,抱住了他。「我的梓逸,到底怎麼了?」
楚梓逸步子不穩的左右走著,雙臂卻是緊緊的抱住蘇喬,「小喬,小喬……」他一遍一遍的叫她,沙啞的聲音就像針一樣,聽得蘇喬一陣陣的心疼。
「我在這裡,你說……」
「說?我真的可以說嗎?」楚梓逸趴在蘇喬的肩頭,意識越來越模糊了,「可是,六哥不讓我說……我一直沒有說……」
蘇喬倏地一僵,與洛然有關?難道是那次她看到的警告?「梓逸,說,把心裡的話都告訴我。」
像是受了她的蠱惑,楚梓逸閉上雙眸,鬆開了心裡的防備,「六哥說,這件事情不可以讓你知道。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我一直都聽他的,可是,這樣真的好辛苦。心裡好痛,好難受。我好想告訴你,把所有的話都告訴你……」
蘇喬沒有說話,心裡卻不禁明瞭起來,難道是真的嗎?
「小喬,我喜歡你……」楚梓逸癡笑著,說出了一直深藏在心裡的話,他的心像是被解放了一樣,「我喜歡你,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可是,你不知道,你一直當我是弟弟。小喬,你不知道……」
「梓逸……」蘇喬痛苦的閉上雙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洛然之直隱瞞的事情,是因為他知道了梓逸動心了嗎?
不是他殘忍,是他擔心她會為難,才情願自己殘忍的這樣對梓逸。
PS:更新完畢,緋兒要看到評論!!!
話說,這一章緋兒寫哭了